灰黑色的鱗片從傷口湧動,很快就將苦河龍王的身軀覆蓋,龍尾下垂浸入河水,頭頂的龍角像是兩把鋒利的彎刀,他原本是中年男子形象,在施展蟠龍宮的秘法開啟真身變化後身體膨脹數倍,滿口獠牙突出,背後更是生長出十數根鋒利的倒刺,讓他的身體不得不向前傾,一雙琥珀色的豎瞳因為逼視更具壓迫力。
面對禪纞射出的月光,苦河龍王僅僅伸出左手就將其捏住,看著在他利爪囚籠中跳躍的月光,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具,苦河龍王用他的舌頭舔舐著牙齒,低聲笑道:“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柔弱,我只需保持龍人真身,你能奈我何?如果不想成為苦河底下的一具殘屍,我勸你最好講講這是怎麼回事。”
哪怕已經探出了那女子的虛實,苦河龍王依舊小心謹慎,無論是在望楷秘境還是秩序世界,憑藉他春煙境的實力只是一隻強壯一些的螻蟻,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踩死,就像現在殺死這兩個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弄清楚自己和苦河為何會被莫名其妙攝取才是關鍵,繼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就是他身為苦河龍王的立身之本。
深深看了禪纞一眼,他又用豎瞳餘光瞥了鄭盜夫一眼,挺可惜的,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其實這才合理,若是小小的掌我境和更加孱弱的蘊靈境小輩能夠得知其中奧秘,豈不是顯得他這麼多年的修煉修煉到了螃蟹和鯰魚身上去?
“本來想著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留你一條全屍,將你吞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沒辦法了,我只能慢慢咀嚼你的細皮嫩肉,吮吸你的鮮血骨髓,好好品味缺月宮女修的滋味......”苦河龍王拋投著手中的月光,唏噓道:“我已經快整整三千年沒有品嚐過故鄉女修血肉的滋味了啊......”
腦袋向前探去,苦河龍王死死盯著禪纞,龍首露出無比猙獰兇戾的神色,要一把捏碎手中玩膩了的月光,低吼道:“你知道我這三千年是怎麼過的嗎!嗯?”
苦河龍王忽然神色大變,手中攥緊的好像不是破碎的脆弱月光,而是一顆熊熊燃燒的鎮界之陽,彷彿在極致的光和熱面前,時間都會變得腳步蹣跚,禪纞能夠看清苦河龍王神情的所有變化,也能夠看到他手中的月光是如何掙扎著鑽出指縫而後膨脹再將他徹底吞噬的。
迅速遮住眼睛,承受著狂熱與清冷交纏的風暴吹拂,她當然知道箭月指無法造成如此恐怖的殺傷,擁有將苦河龍王玩弄於手掌之間的能力,更有看苦河龍王叫苦不迭的樂趣,應該就只有小勾魂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感受到自己腦袋上忽然蹲坐著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禪纞莞爾一笑:“你怎麼來啦?”
正在左顧右盼的小勾魂聽到禪纞的聲音後低下腦袋,晃動著尾巴一臉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聽到什麼東西口氣大得很,就過來看看咯。”
禪纞掩嘴輕笑不語,小勾魂在她頭上蹦蹦跳跳,忽然像是受到了驚嚇般身體一陣收縮,看著月光褪去後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苦河龍王,顫抖道:“那是什麼東西啊,好可怕!”
苦河龍王驚疑不定地看著小勾魂,在他感知中這不過是一隻可以隨便捏死的靈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了他難以想象的重壓,甚至讓他忘記了龍人真身破碎的疼痛,更是在心中泛起好似大道根本傳來的提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哦。”
小勾魂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似笑非笑地用爪子指了指在兩次恐怖爆炸下都能夠倖免於難的苦河,這讓苦河龍王心中剛剛生出來的僥倖被瞬間澆滅,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翻了翻白眼的小勾魂沒好氣道:“你這傢伙講起話來還真是別具一格,可是似乎與你的立身之本相悖啊。”
“還立個屁,老子都被你這畜生拿捏住了性命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