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晏沒有回話,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鳳眸中暗暗竄動著怒火。
寧致遠清淺的眸子似有無奈:“皇上以後行事時還需三思後行,也不要意氣用事,過於衝動。”
聽她一本正經說著這些話,連晏直覺胸口發悶,他最討厭這樣的她,永遠風輕雲淡,讓人觸不到也碰不著。
而他,不想這樣。
連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輕笑一聲:“我衝動?”嘴角的笑意淡去,水光瀲灩的眸子漸漸深邃起來:“那我今日若不衝動一回,豈不是對不住你了。”說完,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寧致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連晏吻住了,一時腦海空白,忘了要推開對方。
溫熱的吻,描畫著對方唇瓣的綿延起伏。連晏一步步加深這個吻,直到唇齒相依。
等她反應過來時,卻暗自心驚,因為她幾乎要沉淪在這個吻裡無法自撥。
起掌,用了一層功力推開了連晏。連晏被她的掌風推開了好幾步。
寧致遠沒有再看他,而是轉過身,吸氣,努力用平靜地語氣道:“三日後,我會離開京城,我們的三年之約已經到期限了。”
是的,她害怕了,她不能再留在這裡。只怕再待下去,她會愈發捨不得離開。
連晏慌了,三年裡寧致遠從未提出過要離開,而這是第一次。
見她朝門外走去,背影決絕。連晏生出一絲害怕,只覺得若這次放她走了,恐怕以後便再無相見之日。
“阿月!”連晏慌忙快走了幾步,從後面擁住了她,“不要走。”
“不要走。”連晏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彷彿只有這樣她便不會一走了之。
“對不起,皇上。”寧致遠疲憊地出聲:“三年了,我不想再待在京城。”她也待不起了,再不走,只怕當真就走不了了。
“不要走,阿月。”連晏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小連,對不起,我終究不屬於這裡。”
“若是我求。。。。。求你你別走呢!”連晏從沒想過哪一天自己會這般低聲下氣地求一個人。即便以前是小倌時候,他也未曾低過一次頭。
寧致遠閉上眼,澀然道:“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我遲早會離開的。”
連晏咬牙,顫抖著問:“就算。。。。。。就算是我死?”
寧致遠的心跳停滯了一拍,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發熱,她沒想到小連為了留下她甚至以性命相逼,但是,“。。。。。小連,你以後會有許多宮妃,早晚有一天,你可以忘了我重新開始。但我若困在宮中,不得自由身,即便是活著也如同死了一般。。。。。。”
一顆淚珠從她眼中滑落,滴在了連晏的手背上。
淚水的溫度灼傷了連晏的手背,也觸痛了他的心。自他認識阿月起,除了那次中毒昏迷,從未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是自己讓她傷心了嗎?
手上的力氣彷彿被抽乾盡,連晏環在寧致遠腰上的手最終無力的垂下。
。。。。。。。。。。
寧致遠最後還是離開了。。。。。
連晏佇立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卻無力阻止。
京城郊外的別院,杏花開得正旺,有幾枝甚至俏皮的翻過牆頭。
裴文景搖著手中的摺扇,狀似打趣道:“皇上來下官的別院,不會是專程來喝茶的吧?”
他本不想這樣問的,但是連晏從來到現在已經一個時辰了,一句話都不說,除了喝茶。可憐他那金貴的雨後龍井,都要被皇上折騰完了。
裴文景以為他不會回答,連晏卻出聲了:“如何才能挽留一個人?”
裴文景搖扇的手一頓,眯了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