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輕點了點頭,抬頭望了望天色,又道:“皇兄今日怕是在宮中宿下了,宮裡頭的事,一時半會消停不了。”
秦允禾聞聲,也順著望向皇宮的方向,燈火在夜色裡明明滅滅,她嘴角浮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元王垂眸,目光觸及秦允禾時,滿是繾綣愛意,聲音不自覺溫柔幾分:“快些上馬車吧,天色已晚,寒氣重,我送你回秦宅,別凍著了。”
秦允禾心頭一暖,乖順地點點頭,提步朝馬車走去。
元王落後半步,跟在身旁,抬手扶她上車,禮數週全,盡顯關切。
不遠處,楊子裳與楊夫人靜靜佇立,目光追隨著秦允禾那漸漸遠去的馬車,直至徹底消失在街角。
楊夫人才收回視線,滿心疑惑地開口:“陛下怎麼就去了偏殿?這事兒透著蹊蹺。”
楊子裳垂眸,思緒飄回秦允禾囑託自己的那一幕。
彼時秦允禾神色焦急,拉著她的手急切說道:“子裳,我的婢女犯了大錯,眼下這局面,唯有陛下能救,你幫我請一下陛下,越快越好!”
楊子裳面露難色,當即反駁:“可是,陛下怎會為了區區一個婢女移步偏殿?這實在說不通。”
秦允禾目光篤定,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就原話告知陛下,秦允禾有難,陛下自會前來。”
雖滿心不解與疑慮,楊子裳還是依言照做了。
到現在,她仍想不明白,陛下緣何如此在意秦允禾的死活。
不只是她,嫻妃娘娘目睹陛下這般袒護秦允禾時,也是一頭霧水,滿心憤懣又無從發作。
馬車內,清清瞧著閉目養神的秦允禾,大氣都不敢出。
秦允禾像是感知到什麼,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隱秘的笑。
旁人想破腦袋也猜不透陛下為何出手,唯有她心裡清楚——陛下的命攥在自己手中。
陛下當然不會讓她當下就死,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這場棋局,她必須穩穩掌控。
秦允禾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海棠身上,此刻的海棠臉色仍帶著幾分蒼白,顯然還心有餘悸。
秦允禾心裡泛起一絲不忍,可元王就在馬車旁騎馬相隨,她不好與海棠多說什麼,只能默默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多時,到了秦宅。秦允禾下了馬車,朝著元王端莊地福了福身,語氣誠摯:“多謝殿下送我回來。”
元王臉上掛著溫和笑意,回應道:“這都是我該做的,外面著實寒冷,你趕緊進去吧。”
秦允禾再次行禮,而後轉身步入秦宅。
進了宅門,秦允禾看著海棠,滿是歉意地說道:“今日讓你受委屈了,可眼下為了木家,為了秦家,咱們不得不做出些犧牲。那清王本就對你心悅有加,你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呀。”
海棠聽了,眼角微微一熱,自秦允禾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後,平日裡總是冷冰冰的模樣,此刻她才明白,秦允禾心底其實是溫熱的。
海棠吸了吸鼻子,回道:“我知道的,我本就是自願成為這盤局裡的棋子,心甘情願。”
秦允禾看著她,神色凝重:“咱們得抓緊了,時間緊迫,不能出岔子。”海棠鄭重點頭。
隨後,秦允禾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輕聲說道:“你好生休息吧!今日你也夠累的了。”
海棠應了一聲,扯下面具,朝秦允禾恭敬行完禮,便轉身回屋休息去了。
秦允禾回到自己房門前,輕輕推開房門,卻見梁寒正立在屋內,清清跟在身後,一臉的不耐煩,心裡暗自腹誹這人總在大半夜來打擾小姐,可又不敢貿然開口說他,怕惹小姐生氣。
秦允禾看出了清清的不悅,笑著安慰道:“等這事兒一了,他就不會來了,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