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又是一通搖:“快喝,快喝。”
景翔半夢半醒的,也鬧起了脾氣,不管賊頭怎麼搖都不張嘴,腦袋不停地往其他方向躲,
舉了半天賊頭也火了,鬆開手改為捏景翔的鼻子:“躲個屁啊,不喝病死你!”
“哇啊啊,鬆手……咳咳咳!”景翔這破鼻子怎麼能隨便捏?傷口還沒好呢,賊頭這一碰差點去掉他半條命,可剛呼痛吧,那藥就咕嘟咕嘟灌進了嘴裡,嗆得他涕淚橫流。
這傢伙,這是要害死自己呢?費老鼻子勁才弄開那大碗撒了一床的藥汁後,景翔清清嗓子,有氣無力地要求:“我……我自己來……”
賊頭難得聽了他話,鬆開手坐到了床邊,看著景翔苦著臉把藥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這才放心地離開。
雖然難喝,不過天下藥都差不多,也可怕不到哪裡去,就是冷得很,嗓子難受。放下碗,景翔就扶著床頭一陣猛咳,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了,好容易停下來,才驚覺自己臉也燙得驚人,渾身都沒一絲力氣,腦子裡也嗡嗡嗡嗡唱個不停。
糟了,這還真是病了。
景翔又看了眼窗外,這才開口:“裴奕……他走了?”
賊頭像是沒聽見,揹著他毫無反應,景翔只能再問一次,這下賊頭才不耐煩地回答:“早走了,你睡了一天了。”
“哦,那就好。”暈得不行,景翔合上眼,縮回被子裡繼續睡。
這次賊頭也沒打擾他,自個拿著帛書對著陽光比劃,實在沒有收穫又躡手躡腳跑到房間另一邊開始翻找那堆文書。
一直看到天黑他也看不懂,只能憤憤地全丟在一邊,暗恨自己不識字。
這時睡著的景翔又咳了兩聲,賊頭被驚動了,又匆匆感到床邊看。
現在臉色好些了,冷汗也沒那麼多了,摸摸額頭,熱度也退了下來。
看來藥效還是不錯,賊頭鬆了口氣,收回手。
這時景翔也醒了過來,看見賊頭坐在床頭有些不自在。
這傢伙一直在照顧我?他心裡發虛,一方面有點感謝,一方面卻對這樣的自己很生氣。
賊頭也不知道景翔在想什麼,看見他盯著自己發愣也就瞪大眼跟景翔對視。
景翔被看得發毛,只能轉移視線,然後突然問道:“這是什麼?”
他說的是賊頭手裡的一本書。
山寨裡有書已經夠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它還在這個粗暴的賊頭手裡。
“哦,我孃的遺物。”賊頭不知道景翔只是為了緩解尷尬,於是乾脆地把書交給了景翔。
雖然還是渾身乏力,但這時候不能不接,景翔只能拿來翻看。
《三字經》,太尋常的東西了,家家都有的玩意實在沒啥看頭,景翔隨意翻了翻,一張紙掉了出來。
“這是何物?”一張折了三折的發黃的紙,小心地攤開才發覺早已裂成了兩半。
這紙張跟那書差不多舊,看來都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保管的,粉得跟牆灰似的,景翔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氣息過重就把這東西給吹粉碎掉了。
賊頭子沒搭理他,反倒拿過那本書裝模作樣地翻起來,一面還小聲唸叨:“人之初性本……性本什麼來著……”
哆哆嗦嗦把幾塊紙片拼在了一起,景翔左看右看都只有六個字,斷定跟寶藏無關後抬起頭,這才聽見賊頭還在哪裡背那前六個字。
“性本善。”有些震驚這傢伙竟然會背,景翔眼裡也多了幾分探尋。
賊頭子“哦”了一聲,繼續翻那本發黃吊頁的舊書,卻再也背不下去。
“老大也會背這個?”雖然他們家鄉的小孩子都會背,可山賊也玩這一套就詭異了。
“我爹非要我背的,小時候屁股都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