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有人攜美而行,踏月而來,有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成了最理智的野獸,有人如同尋寶鼠一般,興高采烈的搜尋著“自己家”的寶貝。
王憐花半個人都快探進了趙香靈夫婦的床底下,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讓小魚兒捧腹大笑,就連平日裡苦大仇深的黑蜘蛛,面具下的臉也帶著莞爾笑容。
“你都找了半個時辰了,該不會找不到吧?”小魚兒平日裡受夠了王憐花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如今找到了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蓮花的臉色不好看,緩緩從床底下鑽出來,跪坐在地上,沒有理會小魚兒,而是手指託著下巴,眼帶困惑的說道:
“沒道理啊,咱們都快把房間搜遍了,倘若真的有什麼機關,你早就該被開開才對……除非這房間裡根本沒有密室!”
王憐花的語氣逐漸肯定,扭過身子,對兩人攤了攤手說道:“看樣子不管是咱們,還是江玉郎,都被趙夫人給騙了。”
小魚兒坐在桌子上,兩手壓著桌沿,略作沉思,爾後搖搖頭道:“那種情況下趙夫人應該不會說謊,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咱們沒有搜到。”
“或許是機關佈置的太過精巧,被忽略了也說不定。”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嬌俏。
三人轉頭望過去,只見蘇櫻推門而入,跟在她身後的自然是花無缺。
蘇櫻巧笑嫣然,目光掃過房間內的擺設,各種擺件都被挪動過,顯然不會是死扣;每一塊地磚上都有細小的裂痕,顯然也不會是空心的;床底下王憐花也鑽過了,四周的牆也應該是被摸過了。
所以……
“你們有沒有檢查房梁?”
王憐花不住地按著太陽穴,壓下那鼓起的青筋,沒好氣地說道:“倘若暗室的門在床底下,機關怎麼可能在房樑上?”
“看看便知。”黑蜘蛛手腕一伸,袖箭飛射出一條銀絲,身影便出現在了房樑上,那靈活的身手,身輕如燕這類詞用在他身上都是一種貶義。
他趴伏在房樑上,視線掃過,訝然道:“房樑上沒有灰塵。”
“那可有什麼機括?”王憐花摺扇啪一下停在了手中,五指攥緊,手背的青筋凸了出來。
難道真的在房樑上?
不用王憐花提醒,黑蜘蛛能夠成為聞名江湖的大盜,除了一手“銀絲虛渡,神蛛凌空”的輕功,對機關一道也有著不淺的認知,很快便找到了一處暗格。
不過暗格裡不是什麼機關,而是一幅畫卷。
“呼!”
黑蜘蛛拿起畫卷翻身越下,畫卷淺底,檀香畫軸,看起來不算名貴,但足夠沉。
“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德’,以往我是不信這句話的,如今卻不得不信。”王憐花只覺面上無光,兀自挽尊。
餘者三人都知道他是什麼脾性,自然也不會和他計較,而是圍在黑蜘蛛身邊,等著他展開畫卷。
黑蜘蛛搖搖頭,讓開眾人,銀絲纏繞畫軸,手若波浪一揮,畫卷已經落在了桌子上,就在展開到一半的時候,“噗嗤”一聲脆響響起,一股濃郁的白煙噴向對面。
那翠綠的盆栽剛一觸碰到白煙,便冒出“滋滋”的聲響,表皮被腐蝕,露出根莖。
黑蜘蛛見那白煙散去,這才緩緩說道:“這些大戶人家心眼很多,有的時候會故意做出贗品來抹上些無色無味的毒藥,為的就是暗算心懷不軌的賊人。”
花無缺面不改色,心中卻是悄然鬆了口氣,剛才他在黑蜘蛛正對面,倘若真的展開畫,若是躲閃不及,必然會落得個盆栽的下場。
有此一遭,他略微漂浮的心也穩了下來,不管是打退上官金虹,還是挫敗鐵無雙,到底都是光明正大的交手,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