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呂鳳先倒飛而出,接連攔腰撞斷了數根大樹,這才無力的鑲嵌進了樹幹,大半個身子砸進樹裡,四肢無力垂落,不停的嘔出血來,髮絲雜亂披落,混雜著鮮血黏作數縷,遮住了他慘白的臉。
那黑色髮絲的縫隙間,一雙明亮的眼睛眨動著,勉強仰起頭望過來,嘔著鮮血問道:
“這是什麼武功?”
“大浮屠手,五臺山的絕學。”
“五臺山?”
“是。”
“……”呂鳳先沉默良久,這才慘然笑道:“好功夫,單論掌力,你已不在霍休之下。”
“可惜、可惜……”
話未說完,呂鳳先已垂落頭顱,沒了生息。
花無缺不懂他的意思,也並不想追究他到底想說什麼,死人的話,有時候未必都是值得探尋的秘密。
武威林漸漸安靜下來,安靜的只剩下風吹過的聲音、血滴落的聲音。
花無缺走到蘇櫻身前。
她真如一開始所說,不曾閉上過眼睛,即便偶有眨動,也都會在下一瞬尋找心上人的蹤跡。
“你贏了。”蘇櫻笑著開口。
“是啊,我贏了。”花無缺臉上雖是笑著,但並不算開心,他抬手撫動著蘇櫻的臉頰,捏住她被汗水打溼後粘在臉上的髮絲,輕輕別到耳後。
蘇櫻突然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問道:“你不高興?今天過後,江湖上不會再有人將你當做後起之秀,而是會景仰你。”
“江湖哪有這麼簡單……”花無缺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詳談,只是錯開話題說道:“我只是發現了上官金虹的目的,他在消耗我的真氣。
或許,他剛才就在這林子裡,只是依舊沒有把握,所以才未曾出現。
接下來的一段路,襲殺恐怕會越來越頻繁,亦或者,越來越強。”
“會有這麼多高手願意幫他?”蘇櫻輕皺起眉頭,困惑不解。
“會,”說話的是早先遁入林間的王憐花三人組,他們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顯然剛才在暗處也經歷了一場艱難的廝殺。
王憐花更是丟了招牌的摺扇,氣喘吁吁地靠在樹邊,嘆氣道:“金錢幫做事素來是錢財開道,錢可通神,而江湖人往往很缺錢,這是其一。”
“花兄先前挫敗了上官金虹,後來又被傳殺了鐵無雙,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他的名頭已不再是‘小飛刀’這般簡單,自然有不少人想借此殺一殺他的威風,踩著他的名頭上位,這是其二。”
王憐花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喘氣,幾句話的功夫,總算是舒緩了胸中的痠痛,旋即抬起手,指向四邊掛在樹上的屍體,無奈苦笑道:“這最後一點,便是花兄殺的人太多。”
“殺的人多,怕的人也多!”蘇櫻瞪起眼道。
她自然聽懂了王憐花的言外之意——人活在世上,孤僻的永遠只是一個人的人實在太少,總會有朋友、親人聽到他們的死訊後,會來找花無缺報仇。
但她還是選擇了維護花無缺。
很無腦,但這確實是蘇櫻覺得自己唯一能為花無缺做的事情。
身為一名醫者,蘇櫻無奈發現,其餘幾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掛著彩,唯獨花無缺身上乾乾淨淨,衣服上連破口都沒有幾處!
或許等她需要派上用場的時候,就是上官金虹出手的時候。
連城壁目光閃爍,此時的狀況和他和荊無命商議的並不相同,兩人之所以會聯手設局,一個求的是上官金虹,一個為的是花無缺。
讓這二人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才是他們的目的,而非是像現在一樣無止境地消磨花無缺的真氣。
這樣下去,會活下來的人無疑是上官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