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步兵衙門帶路政的進忠,突然聽到手下來報。
皇上派大阿哥永璜來步兵衙門歷練。
進忠知道,雖然弘曆本意的確是讓自己這個兒子學一些本領。
但再怎麼說永璜也是一個皇子,他來到這步兵衙門,便是空降了一位最高長官。
一進門,永璜便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滿面笑意拱手向進忠施禮。
“蘇大人,皇阿瑪讓我跟著您學習,從今日起,您便是我的老師。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進忠站起身,彷彿當日在宮裡的太監與他真是兩人一般,熱情上前扶住永璜。
“這可使不得,您是皇子,微臣是臣子,要拜也是微臣拜您。
只是不知皇上派大阿哥此次前來,是要學些什麼呢?”
永璜爽朗一笑,“不是皇阿瑪派我前來的。
是我主動要求來到步兵衙門的。”
進忠聞言一挑眉做恍然大悟狀,“啊……原來是這樣,如此甚好。”
接著,喚人前來,“來人,趕緊帶大阿哥去尋一個單獨辦公的房間。”
待永璜跟人去挑選房間後,路政來到進忠身邊輕輕說道:
“師父,這大阿哥恐怕來者不善呢。”
誰料進忠卻壓根就不甚在意。
“這大阿哥來這,未必不是好事。
你既已踏入這官場,想要搞權謀,以下克上,那麼為師便教你一句話。
——因果不解惑,對錯不可說。”
看著路政疑惑不解的樣子,進忠微微勾起唇角。
“永璜此人看似單純熱情,實則心機深沉。
骨子裡的自卑,讓他不得不強撐著自己那股傲氣。
又因為身份高貴,不屑於觀察人心,目光狹窄,只顧眼前之利。
在這種人手下做事,既難也簡單。
既然他是皇子,那一切便由他做主即可。
至於對錯,可不是我們這一界小官能評判的。”
路政瞬間就明白了進忠話裡的意思,“師父的意思是欲要其滅亡,必使其瘋狂,對嗎?”
“也不準確。”進忠神情淡漠,看向庭院裡的天空。
“這高堂之上,猶如棋局,你我皆是棋子。
你所見所聞之事,皆是執棋之人想讓你見、讓你聞的。
正因為你是棋子,所以因果是否解惑,與你無關。
執棋人的對錯,也不需你評論長短。
既然做不了這執棋人,便只能安分守己、蟄伏裝傻,不聞窗外之事,一心做好本職。
不要在你弱小時,妄圖猜測因果真相,去管一些你能力之外的麻煩。
只待有朝一日,你窺得一絲天機,抓住機會,翻身成為這執棋之人,才有權利執掌風雲。
因而初接觸權謀之人,只能牢記這句話。
——因果不解惑,對錯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