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委屈一般,說起自家遇到的糟心事。
“卑職自小無父無母,沒有親戚肯養育我。
只有在老家的一個表叔將我撫養長大,原本卑職在京城站穩腳後,想將表叔接到這裡與我一起生活。
可表叔卻怕打擾我與妻子,說什麼也不肯過來。
但沒想到,前幾天表叔他突然不遠萬里來到京城,找到卑職申冤。
原來是卑職的表弟是一個大夫,經常出入各家。
然而就在上個月他被人冤枉與一女病人通姦,殺了其丈夫。
可明明已經有足夠人證,證明表弟當時不在現場,可那女病人的大伯哥竟然為了獨佔家產,想要害死弟媳。
所以汙衊他們二人通姦。
又因為他大伯哥是當地知府的女婿,是以他們沆瀣一氣,屈打成招,強行判定我表弟行兇殺人,秋後問斬。
表叔,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來京城找卑職回去周旋。
由於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一個月。”
進忠聽到這,眉頭微皺,輕聲詢問道:
“我記得你是陝西省漢中府人士?”
莊治州沒想到進忠作為九門提督,竟然還記得他這個小小副將的籍貫,當即有些感動。
“回都統,沒錯。”莊治州連連點頭,“卑職家的確是陝西漢中的。”
進忠思考良久後,竟然直言阻止他回家鄉為家人申冤。
“莊治州,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漢中知府應該是嚴如熤。
你此番回去與他直接對上不妥。”
張廣泗不明白這裡的彎彎繞繞,他很是不解。
“老大,為何不妥?他漢中知府四品,可咱們步兵營副參將也是四品。
怕他做甚?”
莊治州此時也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向進忠。
進忠嘆一口氣,耐心為他們解釋。
“這嚴如熤乃是——'章佳.伊繼善'的得意門生。
章佳大人,你們是知道的,最是護短。
你此番回去與嚴如熤對上,縱使是他的錯,但撕破臉之後,章佳大人也會記上你一筆。
依照他在朝中的勢力,若他看一個人不順眼,別說是你,就連我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在他手下全須全尾的走一番。”
莊治州一聽,當時眼前一黑,他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
張廣泗也替他著急,“老大,那怎麼辦?難道還真的要讓莊治州的表弟平白無故被冤死嗎?”
進忠深嘆一口氣,陷入沉思。
張廣泗二人知道此刻不能打攪進忠思考,他們相信老大不會不管這件事,此刻莊治州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老大身上了。
果不其然,進忠大約思考了一盞茶時間後,突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只見他用指尖有節奏的輕點茶几,語氣頗為愉悅的說道:
“既然咱們不能直接對上嚴如熤,那麼咱們找一個出頭鳥,替咱們懟上不就好了?
何為謀略?便是以利他的角度,完成自己的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