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鋒在上面製造出大量飛濺的冰渣,好似一場小型暴風雪——不過冰盾居然只是出現一條長長的劃痕而沒有徹底碎掉,證明其效能還是經得起革命考驗的。
列隊進軍的幽影物質中終於出現了有一定物理意義的實體。它們通身仍在流動或者燃燒,含混不清地形體上漸漸凝固出扭曲畸形地肢臂,慢慢的從那片陰影之海中脫離出來,如同長久以來一直埋葬在黑夜最深處地恐怖終於積累到足夠的力量。將真實的噩夢誕生到醒來的世界中一樣。
有些這種黑色怪誕長著類人生物一般的手臂和腿,但是大多數都有更多和更讓人反胃的形狀。它們一點兒也沒被鏈鋸劍產生的可怕喧囂嚇住,繼續悄然逼近,手或者爪子拿著同樣黑色的武器。
四十七空揮了一下巨劍,氣流急促的吹過劍刃,發出連綿不絕的雷聲。
“很好。”鋼鐵武士背對著她們,仍在不停構裝變化的鎧甲上輝映著夢魘般紛雜錯亂的影像:“那我來玩一把‘血腥大地’。”
摩利爾坐在大法師塔內獨屬於她的王座上——紋繡著繁複花紋的血紅色法袍垂落下來蓋住她的裸足,飽含能量的魔法符號在皺褶間閃閃發光。
書房內靜謐無聲。四壁排滿了卷冊,它們同樣也閃爍著遊移不定的細碎光芒,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完全無規律可循,甚至在下午的陽光中都無法被忽略。沒有哪個學徒或助理法師敢在此刻打擾獨處的預言導師。無論多麼緊急的事情都不行。
她把目光從面前平攤的羊皮卷軸上挪開——它已經快在那裡放一個下午了,轉頭看向窗外。寬大的精金座椅悄然在地毯上轉了半圈,很好的配合了主人的動作。
塞爾城的天空通常都是黯淡昏黃的。兩個太陽好像長了毛的蛋黃一樣輪流掛在空中,毫無光彩,就是直盯著它們看一整天都不會有事。風中總是裹夾著細小的沙塵,不僅吹在行人臉上隱隱作痛,而且打到經過魔法加固的落地鋼窗上都會沙沙作響。
透過大法師塔頂這扇精金鑲框的堂皇大窗,半個塞爾城的景色一覽無遺。
許許多多的尖塔鱗次櫛比,聳立起大片大片規模宏偉的人工森林。正是因為這些塔的主人——塞爾的紅袍法師們冷酷貪婪的攫取資源,編構一系列法術肆意改造天候,無止境的壓榨本來並不豐饒的土地獲得非自然的豐收,才使得塞爾地區的氣候越來越糟糕。自然不會嘲笑例如人類這種獲得些許力量便妄自尊大的卑微種族,它只會用漠然無情、因果報應的規律告訴無知者,你們正生存其中的美好環境並不是特意為爾等準備的,如果你們執意要將自己的家園毀滅成死寂的荒原也無所謂——黑白雖然懸殊,但是在名為“顏色”的存在眼裡,卻沒有任何不同。
不過紅袍巫師們無暇關心這個。他們不是渴望自由,就是謀求更大的權力。塞爾城乃至整個世界會因他們的行徑最終走向何方根本無關緊要,唯一值得傾注全力去做的事情就是把踩在自己頭上的傢伙扳倒。
摩利爾久久凝視著昏黃的天幕背景下黑暗的塞爾城。
外面風聲低沉,輕語嗚咽。
伊莎貝拉已經被扳倒了。偏好折磨敵人而不是痛快淋漓的將其消滅大概是她永遠無法克服的錯誤……這大概是在二十年前的事情。或許是三十年?女法師已經記不清了。往昔舊事對她來說就像建築在沙灘上的城堡,只要被時間的海浪來回沖刷幾次,便會分崩離析,湮滅無蹤。
與過去相反,摩利爾面前的道路清晰而又堅定。清除異己,擴充套件勢力,儘可能的掌握紅袍法師會的權力,沉著應對各派系首席導師之間的陰謀傾軋。她做的很不錯,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三位導師被她無情的掃進垃圾堆去和前預言導師為伴,取而代之的都是她扶植起來的“年輕人”——儘管他們充滿野心的目光也在注視著摩利爾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