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不由快意地笑道:“薛沉香,臭賣針線的,咱們的帳也該清了,哼哼!”說著自又上樓去。
卻說何天香在雁蕩又不曾喝過酒,既下的山來,也不過多少沾得一點兒,今日為了婷兒,倒要挨個向苦主敬酒,是以不過兩三巡下來,早已醉的一塌糊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尚是掌框的親自將他送上樓來。
婷兒連忙接住,扶他到床上,替他除了靴子,又拉了被子給他蓋上,雖然覺得酒氣熏天,心中卻是甜滋滋的,因知是為了自己,口中卻道:“逞什麼呢?不會喝就不會少喝一點兒?”又恐他夜裡起來吐酒,便到慧香房裡連她的漱孟一併拿來,但還是覺得不放心,索性也不走了,乾脆在何天香的桌上一趴不一會兒已睡熟。
朦朧中,突聽薛十二房中一聲驚叫,緊接著噼啪之聲大作,婷兒一個機靈跳了起來拍手笑道:“好了!好了!看你再神氣!看你再神氣!”卻不出房門只樂的房間內手舞足蹈。
就聽那小二慘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婷兒在房間裡又蹦又跳,興奮地直咬牙,卻突聽那面噼噼啪啪——嘭!的一聲響後便再無聲息。
“糟!”婷兒不由停了下來,暗道:“莫不是那臭賣針線的羞極盛怒之下,一掌把那蠟杆小二給打死了?自己雖與他有過節,卻總是不關那小二什麼事呀!”想到這裡,婷兒不由一陣內疚,扭頭看看何天香依在床上睡的酣暢,便躡手躡腳開啟房門探頭出來。
剛一開門,便見薛十二雙目紅腫風風火火地奔來,身後拖著死豬一般的小二,婷兒忙縮頭。
薛十二卻猛地抬頭,厲聲道:“婷兒,你不用躲,給我滾出來!”
“嚇,這麼兇!”婷兒快樂瘋了,卻縮著肩裝做可憐兮兮地道:“我好怕怕喲!”卻又朝她眨眨眼兒。
薛十二見她這樣子,不由更氣,竟連說話也不再連貫,只伸手指著婷兒道:“你……你乾的好事兒!”
“我幹什麼了?”婷兒笑道。
兩人對話聲音雖大,但各人已喝得醉熏熏的,一時竟無人上來,唯是旁邊一響,卻是慧香聽見外面吵的厲害,不由披衣起來,但一見外面如此陣仗,也不由呆住。
“你……你……”薛十二氣得渾身哆嗦,自己卻是說不出口,只得一把將那小二摔在地上,又砰地踢了一腳!“她裝糊塗,你說!”
婷兒看看那小二,卻已真的是出的氣兒多進的氣兒小了,不由笑道:“哦,原來是這個。本公子最近剛丟了一串兒價值連城的珊瑚串子,所以就請這位小二哥幫忙留意了一下。”稍微一頓,卻又向著臉色已鐵青了的薛沉香明知故問的挑釁道:“其實薛公子大男人一個,這位小二哥又是在床底下,當也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吧?”
慧香心道:“我跟你這麼久,又何曾見你有什麼串子過?”不由向婷兒看去,卻見婷兒一瞪眼,只得噤了聲。
“對對對!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蠟杆小二吃薛十二一頓暴打,只覺的腦袋快爆了,又哪裡還敢吐半個字,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氣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直向樓梯口兒衝去,然後三人便聽見一陣咕咚咕咚——咚!的聲音。
薛十二有口難言,臉上更現鐵青,卻只怒道:“好,好!本樓主什麼時候便倒起賊來?”
婷兒見她怒極的樣子,心中大是解氣,卻笑道:“我沒說你是賊,你倒自承是了。我說山上人家怎會無緣無故的少雞少酒少油餅呢!原來是被你薛大樓主偷去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倒也十分有趣:大名鼎鼎的天星樓薛沉香竟只會偷雞摸狗,哈哈……”婷兒不由高興地笑了起來。
“哦,原來她就是天星十二樓的總樓主,人稱‘天星絕香,江湖第一美’的薛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