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常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狗賊雖無禮,可好歹算是唐使,殺之無益,饒他去罷。”索格索斯年輕之時也是西突厥一員大將,如今年事雖高,已上不得戰陣,可依舊有著大將的氣度,在兩大部落中素有威信,對著阿史那別西搖了下手,隨意地說了一句,接著轉過身來,看著那名儘管已被嚇得臉色發白,卻依舊沒有出言討饒的來使,很是平靜地道:“越王殿下既然出言邀戰,我等應戰便是,煩請來使回覆越王殿下,後日一早,我等與越王殿下會獵便是,來人,送客!”索格索斯話音一落,帳外親兵一湧而入,將那名被嚇得夠嗆的來使推搡了出去。
“索叔……”一聽索格索斯將會戰之日定在後日,阿史那別西臉上立時露出一絲不解,緊趕著開口發問,卻不曾想索格索斯只是笑著搖了搖手,止住了阿史那別西的話頭,待得唐軍來使被趕走之後,這才沉吟了一下道:“別西,唐軍遠來,兵力雖薄,可士氣正銳,明日便戰,我軍即便能勝,傷亡必重,多拖上一日,唐軍之士氣便低上一分,越王派這麼個使節前來,左右不過是得知瑟羅將至,想激我等出戰,使的是各個擊破之策耳,何須理會之,現如今瑟羅所部正在兼程趕來,距老營也不過三、兩日的路程罷了,待得瑟羅大軍一到,唐軍便是插翅也難逃了,何須我等與唐軍死拼,明日不戰,後日也不戰,瑟羅何時到,我等便何時出戰便是。”
五弩失畢、索葛莫賀這兩大部落素來是通家之好,一向相互護持,索格索斯與阿史那別西之父乃是過命的交情,又是結拜兄弟,在兩大部落中素以智者著稱,這番分析說得頭頭是道,一起子將領們全都是索格索斯的子侄後輩,儘管尚有不服氣者,卻也沒人敢出言反對。
阿史那別西雖是個暴躁性子,卻也不是傻子,此時冷靜了下來,默默地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道:“好,就依索叔之言,小侄這就派人去通稟大哥。”
“不必了,老夫早已派出信使,瑟羅善戰之人,他會知道如何應對的,我等只消安守營壘便是,都下去罷,記住了,無論唐軍如何使詐,無老夫之令,任何人不得出營迎戰,違令者殺無赦!”索格索斯沉著臉,一雙鷹眼在諸將身上掃了一番,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我等遵命!”眼瞅著索格索斯那等嚴肅狀,一起子將領們忙各自躬身應諾不迭。
唐軍不愧是訓練有素之師,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一座戒備森嚴的營壘便已拔地而起,中軍大帳之中,李貞高坐上首,面無表情地聽著那名被派出去送戰書的奴兵膽戰心驚的陳述,始終不發一言,可眼中的憂慮之色卻愈來愈濃。
“殿下,末將久在塞外,素知索格索斯其人狡詐,後日交戰之事恐有不實,此乃老賊緩兵之計耳,既如此,我軍何不夜襲敵營,殺他個措手不及。”待得那名奴兵退下之後,騎甲營校尉劉旋風率先站了出來,高聲稟告道。
“殿下,末將也久聞索格索斯非等閒之輩,其既打算拖延不戰,想必會有相關準備,若是貿然前去襲營,恐中其埋伏,望殿下三思。”沙飛駝顯然並不同意劉旋風的見解,立馬站出來反對道。
劉旋風見沙飛駝出言反對,並沒有氣餒,平靜地解釋道:“殿下,末將以為敵軍此際大部兵力都已集中在西面五弩失畢營地,湖東之索葛莫賀部營地勢必空虛,趁夜擊之,當可破敵,一旦湖東營地受攻,敵軍便是不戰也得戰了。”
“不妥!敵軍既然打算不戰,便會防著我軍夜襲,湖東營地看似空虛,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