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異寶,哪還用得著去那蒲府去要?”
青桑摘下身上玉佩,放於桌上,說道:“青桑也不為難公公,只消公公給皇上傳個話。青桑不懂玉,識不得好壞,這玉佩就給公公吧!”
程公公嘴裡說著“受不得”,那邊一雙小眼睛已賊溜溜地看過去,只見這玉佩白如羊脂,泛著溫潤光澤,是塊上乘好玉。
青桑見他的樣子就知他心裡饞得緊呢,輕笑一聲,說道:“公公為皇上盡心竭力,勞苦功高,有什麼受不得的。”說完,拿起玉佩,捏著玉佩上的纓絡,在程公公的眼前晃了晃。
玉佩滴溜溜打著轉兒,勾得程公公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伸手接過,彎腰謝了。
程公公收了這塊好玉,青桑的事他自然就應承了,告退時不忘說道:“公主既是聖上女兒,理應稱聖上為父皇才是。”
青桑愣了愣,瞬時明白程公公這是在提醒她呢。這宮中耳目眾多,稍有不慎就可能鑄下大錯。青桑連忙謝了,心裡不禁嘀咕,看來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呀,不枉失了那塊好玉。
那塊玉佩正是青桑過繼給柳氏時,宰相柳公送贈的美玉。青桑被毒後,隨著她帶進宮的只有身上一直佩戴著玉佩、玉鐲和一些首飾。
那些個首飾都是些普通貨色,像程公公這種長期被別人巴結的紅人自是入不了眼,因而能不能成事也只有這塊玉了。青桑其實也有些不捨得,但那支青玉贈的雙蝶簪子和棠?送的菱花墜子對她非比尋常,即使在價值上比不上這玉佩,但在意義上已遠遠勝過這塊玉佩的價值。
第二日午時剛過,就有一小太監前來月安宮求見。
當時青桑正由草香服侍著準備午間小憩會,聞得有小太監求見,直覺是程公公派來的,只是沒想到程公公辦事如此利落。
小太監進了內殿,跪拜之後,從懷裡取出一小包,開啟後,正是青桑想要的雙蝶簪子和菱花耳墜。不僅是這兩樣,還多了一片玉葉子。青桑認得那是赫雄老將軍所贈之物。
小心翼翼地收下,命草香取了些碎銀子賞了。
小太監謝過,又說道:“蒲公府中眾人皆安好,老太太、大娘子、公子已回府,雪盞姑娘與書童喜墨已贖身回鄉,請公主放心。”
青桑聽了,心裡一陣難受,知道是父親讓傳得話,是想讓她放心。雪盞和喜墨終成眷屬,自己以前向父親求得這件事,幸而父親放於心上,在她走後仍促成了雪盞、喜墨,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再次謝過眼前的小太監,青桑打發了草香,一個人捧著這兩樣算是失而復得之物,潸潸落下淚來。
晚飯時分,草香端了一些清粥小菜和點心進來,她見青桑心情不佳,擔心影響了食慾,便到月安宮的小廚房裡做了些清淡小菜。
青桑雖毫無食慾,但也不忍拂了草香的一片心,便舉筷一一嚐了。
“這是何物?”青桑夾了小塊的東西嚐了嚐,只覺熟悉,卻沒想起是什麼?
“回公主的話,此物是水慄。”草香答道。
“水慄?”青桑一驚,想起了那菱花耳墜裡的兩個字。
“正是,水慄是奴婢家鄉的叫法,其餘之地多叫菱角。”草香道。
青桑立即想起這正是菱角的味道。前世自己常吃這東西,這世來了八年,未曾嘗過,加上草香又炒於菜中,自己竟一時沒吃出來。更沒想到的是,這水慄原來就是菱角。
“草香,你的家鄉是何處?”青桑問道。
“奴婢家鄉在南州。”草香回道。
“南州?”青桑此世畢竟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對玄朝的地理不是特別瞭解,除了常常聽到的幾個地方外,很多她還真是不知。
草香將頭低得更下了,輕聲說道:“即原來的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