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元殿在未央宮的西南邊,而皇上住的太極殿在東邊,此處陰涼僻靜,種了許多綠植,已是秋天,枝頭開放的鮮花並不多,時有鳥鳴,安靜得一點也不像當朝寵妃的居所。
“本妃喜靜,所以請皇上將此殿賜給了我。”容貴妃見宋卉兒四處打量著,似有不解,便主動解釋道。
“春天的時候這裡定是十分好看,妾身看見許多開花植物,尤其月季,貴妃喜歡月季?”
進得前院,宋卉兒打眼一看,院子牆邊下種了各色月季花,還有些品種趁著秋日的溫暖時光,貪婪地開著,香氣四溢。
貴妃此刻卻顯得十分疲累,沒有回答,由大宮女柔蘭扶著,在前殿軟塌上坐下了,宋卉兒跟著進去,只見一個嬤嬤端來了茶水和一顆藥丸,服侍容貴妃吃下,柔蘭在一旁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這些月季都是皇上賞賜的,平日都由花房的人來打理,春日裡開得可好看了。”容貴妃似乎終於喘過一口氣,輕聲地說道,同時抬手示意宋卉兒坐到軟榻的另一邊。
“皇上對貴妃真有心吶,昨日與妾身在宮外遊玩時,特意買了兩串糖葫蘆說要帶給貴妃呢。”
宋卉兒莫名的對容貴妃心生好感,雖然她知道皇帝心中對貴妃的特別在意,但卻一點醋也吃不起來。
“糖葫蘆,呵,都是以前的事了,想不到他還記得。”容貴妃似乎也對宋卉兒沒有任何敵意,只是像聊別人的故事一般,淡笑著說道。明明她們在旁人看來,應該有非常大的競爭關係。
“聽說昨日貴妃娘娘去了妾身的含香殿賞桂花,剛才妾進來,竟未看見這椒元殿中種有桂花樹,娘娘喜歡,怎麼不種幾株?”
“以前種過,後來砍掉了。”容貴妃又咳嗽了起來,柔蘭上了好幾杯茶。
“哦.....這是為何?”宋卉兒忍不住問道。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對你沒有絲毫的敵意,按說這後宮中女人爭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貴妃放下茶杯,輕挑了下眉毛,微笑著看著宋卉兒。
宋卉兒被看得有點發毛,不知道這貴妃賣的是什麼藥。
“貴妃姐姐心胸寬廣,才容得下妹妹,且皇上對姐姐的情意本就與眾不同,姐姐自然不用擔憂失寵之事。”
“與眾不同又如何,我是個沒福氣的人,沒有孩子,父母也已不在人世,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不過自你出現之後,皇上對你的恩寵,勝似我以前,倒讓我放了心。”容貴妃停頓了一下,有點悵然又帶點輕鬆的語氣說道,也不再自稱“本妃”。
宋卉兒迷惑不解了,哪有寵妃見別人得寵,自己還放心的?
沒等宋卉兒想明白,容貴妃已自顧自地說起了她的故事。
“我並不是世家小姐選秀出身,而是皇上出宮狩獵時與我意外偶遇,這才相識,我是雲山下獵戶的女兒,會騎馬,會射箭,那日皇上微服出宮打獵,我與他同時射中了一隻大雁。”
“我們彼此一見鍾情,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是皇上,見他衣著不俗,以為是哪個富家公子而已,他是如此的溫柔俊朗,我想能做他的侍妾也是好的。”
“可是他讓我等,他讓人在雲山腳下建了座幽靜的宅子,將我一家老小都養在其中,他很少能來看我,但經常派隨從送來書信,我們就這樣靠著書信,訴說著對彼此的思念,我只以為是他家裡不同意。”
“他每次來看我的時候,我都高興得不得了,跟著他一起策馬在山野間,一起打獵烤肉吃,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
說到這裡,容貴妃燦然一笑,彷彿在回味當日的柔情蜜意。
“我的父母均已年邁,託他的福,讓他們在最後的歲月中過得十分安穩,父母走後,我開始加倍地思念他,希望能時常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