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皇后生產後纏綿病榻,由鄭淑妃和周華妃共同協理後宮,這段時日嬪妃們請安問事不是在披香殿就是在承香殿。
今日是在鄭淑妃的披香殿。
宋卉兒去得不早也不晚,進去時有大多數妃嬪已到位,只差容貴妃和鄭淑妃,被禁足的蕭婕妤當然是來不了的。
“昭儀娘娘真是榮寵無雙,能得皇上親自陪伴出宮遊玩,真是羨煞妾身了。”楚才人恭敬地行了個禮,滿臉羨慕道。
“是啊,想當初也就容貴妃有此殊榮,如今玉昭儀也趕上了。”周華妃撥弄著左手的珊瑚手串,神色冷然,不過語氣卻不冷,而是帶著一種惆悵感。
“姐姐說笑了,皇上不過是可憐妾身沒見過平京城的繁華璀璨,想讓妾見見世面罷了。”宋卉兒謙虛道。
此時珠簾響動,鄭淑妃身著絳紅繡金的妃位禮制華服款款從內殿進來,右側髮髻上綴著的金鑲玉玫瑰花樣步搖隨著腳步輕微晃動,十分惹眼,脖子上掛著的一串東珠項鍊在光照下顯得瑩潤透亮,一看就是上上品。整個氣質是雍容華貴,端莊從容,如果不是妃制禮服,這氣派說是中宮之主也不為過。
“華妃來得這樣早?”
鄭淑妃進來便看見周華妃已坐在右下位,往日她去承香殿都是最晚到的,華妃來她披香殿卻是早到,淑妃微微一笑,與華妃行了個平禮,便從容地坐上主位,居高臨下地掃視了眾人一圈。
“貴妃還沒來?”鄭淑妃坐在主位上,輕呡了一口茶,笑問道。
“聽說昨夜皇上自宮外回來,召幸了容貴妃,想必是起晚了。”王美人答道。
如今蕭婕妤不在,王美人的座次往前挪了一位,坐在麗婕妤左手邊,她一直想抱上皇后的大腿,但眼看皇后不中用了,便想著抱淑妃的大腿,她得多多表現。
“哦,昨夜本妃睡得早了些,竟不知皇上沒宿在含香殿。”
宋卉兒見又點她,回道:“昨日皇上從宮外帶了兩串糖葫蘆給貴妃娘娘,那糖葫蘆得趁新鮮吃,自然要召貴妃的。”
此話一出,淑妃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很快又恢復如常,依舊輕品著茶,瞧了瞧華妃,見她臉上惆悵之情愈發明顯了。
“貴妃終究是貴妃,一個‘貴’字便盡顯皇上的寵愛啊。”淑妃幽幽地說道,她的封號“淑”取得是“賢良淑德”之意,皇帝待她從來都是相敬如賓而已,連對華妃的親暱都比不上,好在她亦不想要什麼真心,她只想要權力和地位。
而且容貴妃並沒有子嗣,全憑皇帝的寵愛坐到了四妃之位,又患有心臟不足之症,一個病西施是成不了氣候的,算不得什麼威脅,只是對於想要真心的人來說,始終如針尖一樣扎人。
“貴妃娘娘到~”
容貴妃臉色泛白地帶著侍女走了進來,眼底泛紅似有淚光,她進來便直直地走到左上位坐下,用手帕輕輕擦拭了下眼角說道:“本妃來晚了,來的路上,經過鳳金殿,便進去看了一下皇后娘娘,朱太醫正在診脈,皇后臥床許久,氣色還是不好,三皇子也似乎有先天不足之症,都滿月了還像個小貓似的,看著真讓人覺得可憐。”
眾人聽言,俱是沉默,皇后不好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宮女太監們私下都在傳中宮命不久矣,尤其一些近身伺候的宮女太監更是言之鑿鑿,最可能為“繼後”的就是鄭淑妃。
有一些話當然是淑妃叫人放出去的,她如果成了繼後,大皇子便是嫡長子,以後成為太子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聽太醫叮囑皇后需要靜養,這些時日本妃也不敢前去打擾,倒是疏忽了。”鄭淑妃知道現在宮人們的議論,她盡力忍住得意的神色,作出一副同情的模樣。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象,再說有太醫院的全力醫治,自然會好起來的!”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