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一瞧他們手裡拿著幾本帳冊,便道:
“她一個那樣小的院子,丫頭下人不過幾人,哪裡就能查出那些個把柄?”
帳房先生便湊上前來,展開冊子把有弊病的幾個條目一一指給李文正看,李文正一瞧,那頁寫著是綢緞莊的一紙帳單,共有二百多兩銀子,又翻開下一張,卻是珠寶鋪子裡的帳單,也有五六百兩銀子,李文正皺眉道:“這些衣裳和首飾的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咱們家四季衣裳都是公中出錢做的,怎的還額外給她這些錢讓她做衣裳?”
帳房先生道:“自然是老爺知道的,張姨娘便拿了老爺寫的字條來帳房取用,說是要陪老爺出去跟生意上的朋友吃飯,人家的女眷都是全身值錢的行頭,便纏了老爺買新的衣服首飾,我們見了老爺的字條也不敢不給她。這個大少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李二姐此時在一邊一把扯過帳本,看了幾眼,恨恨的道:“這個賤人簡直是把府裡的錢當水用了,爹真是糊塗了,怎麼竟將這麼個人兒放在身邊兒,這樣子看來,這賤人手裡的銀子是真不少,少說也有兩千多兩了罷。她倒是真精明,怕是早就打算著將來有這一天,為自己攢足了銀子了。”
李大姐也嘆口氣道:“爹如今是去了,咱們做兒女的也不說再說他老人家的不是,若是如今爹還活著,我可要說他的不是了。對於這種賤人拿這許多銀子給她做什麼,銀子越多她越是心猿意馬,同樣是姨太太,原來的那兩個該有多麼老實,哪裡象她那樣做妖?只是不得父親寵愛就是了。”
李二姐冷笑道:“是呀,就是因為老實才吃虧嘛,那個賤人多麼會溜鬚拍馬,將爹哄得上了雲端似的,那還不是伸手要銀子就給啊,只是我年前時回家裡,瞧見她也沒有穿得多麼華麗,想是打著買親衣裳首飾那些銀子都暗自存下來了罷,這個小賤人我越想越生氣,我非得花兩個錢疏通一下衙門裡的差官,若是抓到了這個賤人我定饒不了她!”
李文正嘆口氣道:“姐姐們也彆氣了,橫豎事情已經這樣了,只吩咐官府裡用心抓人就是了,那賤人跑了倒也好,省得到時候真和那個不成器的一起跑了,訊息傳了出去,咱們李家的臉往哪裡放?如今還剩那一個怕也不是省油的燈,李保你這幾天找幾個可靠的家人,就在他院子外頭盯著他,別讓他有樣學樣兒,也來搬空了傢什兒,咱們家倒真成了賊窩子了。”
李保一邊點頭答應,一邊道:“大少爺只管放心,我一定給您看好他,只是他不象那張姨娘,好歹也有幾分體己,他卻是個銀漏子,怕是手裡現錢連五兩銀子也沒有的,他那屋裡也沒有名貴古董擺設,莫不成還把桌椅和床上的鋪蓋偷出去賣了?”
李文正覺得李保說的倒有幾分好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也就不理會了,仍吩咐他家中白事的事宜。這京城裡李家也算是生意場上的大戶,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不一時便傳遍了,跟李家有交情的都上門弔喪慰問,這訊息傳到迎客來時,正是蕭十一在帳房裡看帳的時候,掌櫃的跑了來說了這件事兒,蕭十一想著小桃認識李文正,便出了酒樓去樂府告訴小桃這個訊息,看看需不需要去李府一趟。
蕭十一來的這個時辰,恰好是小桃在院子裡閒著無事,搬了把椅子在樹下繡那個準備送給風翊宣的荷包。蘭茜跟家裡陳氏說是小桃著了風正病著,要去樂府看看,陳氏因前幾日去樂府走了一趟,因著林氏對她很是和氣親切,便也不阻止蘭茜,便讓她去了。
蘭茜帶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