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後便開門放行了。
夏湘深吸一口氣,大步入了雅間。
這雅間位置並不大好,只是勝在偏僻安靜,李夫人穿著水紅撒虞美人亮緞粉紫鑲邊偏襟長褙子,坐在鋪了貂皮的太師椅上,把玩著手裡的一串珠子。
“來了?”李夫人輕笑開口,抬眸望向夏湘。
夏湘迎上李夫人的目光,瞬間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稍稍愣了下,旋即便定了定心神,大大方方應道:“回夫人,湘兒來了。”
“還帶了人……也好,帶來讓我瞧瞧也好。”
李夫人說的自然是戴言,她抬頭瞥向戴言,夏湘本能想擋在戴言前面,可側眸望向戴言,卻發現戴言面沉如水,笑容波瀾不驚,看不出半點兒惶恐。
似乎……從認識戴言那天起,他便是這樣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笑容淡淡的,讓人瞧著便會安心。
“夫人要瞧瞧的,是我家先生還是我家護院?”夏湘攔過話頭兒,越發從容了。
李夫人的目光便重新回到夏湘身上:“不管是誰?怎麼?你還敢不讓我瞧了?”
“您想瞧便瞧,湘兒哪敢阻攔?只是……不管是我家護院還是先生,都是儀表堂堂的男兒,怕汙了夫人的眼……”夏湘自己說完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儀表堂堂怎麼還會汙了夫人的眼?這話裡意思便是你這夫人莫要覬覦我家儀表堂堂的男兒們。
☆、第一百八十章 不甘示弱(三)
戴言倒沒說什麼,生受了。周玉年臉上可有些掛不住了,他長得跟個土豆似的,哪裡儀表堂堂了?便紅著臉,嘀咕了句:“大小姐又胡言亂語了,排揎起先生來了。”
李夫人這才注意到周玉年,定睛一瞧周玉年那張臉,再想想方才夏湘和周玉年的話,一時間也忍不住笑了:“就這模樣兒,還儀表堂堂?”說笑間,又瞥向戴言,目光和笑聲中就多了幾分怨毒和嫌棄:“有人倒是長了副好皮囊,只可惜……是個見不得光的孽種!”
夏湘原還笑的喜氣洋洋,可聽了李夫人的話,頓時捏緊了拳頭,一雙眼也由溫潤如水變成了刀光劍影,再開口說出的話,就不大客氣了:“鮮花眼中,這塵世大多是芳香美妙的,牛糞眼中,只塵世大多是腌臢破敗的……”
話似未說完,夏湘便住口不言了,可想要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孽種才會看誰都像孽種。
李夫人笑意斂去,眉眼間隱隱燃起怒火。
“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在慈恩寺我放你跑了,這回你是守著自己的地盤有恃無恐,越發嬌縱放肆起來了?”李夫人瞪著那雙如水含煙的眸子,聲音尖銳刺耳,鋒利的很。
夏湘搖搖頭:“夫人此言差矣,上次不是您放我跑了,我上完香拜完佛,自然是要離開的,難不成還要在廟裡住上幾日?再者,說我有恃無恐可著實冤枉,您帶著一堆披甲持槍的兵士將我這白玉京弄的跟大晏監獄一般,我還敢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還真非池中之物啊,我便是帶了這麼些人。你還敢胡言亂語,真真是以為我好欺侮!”李夫人知道夏湘和戴言有幾分底氣,卻沒想到夏湘敢這樣任意妄言。
夏湘見李夫人那模樣兒似乎要氣瘋了,連忙垂首低語:“小女不敢。”
李夫人嘴巴不笨,卻也敵不過夏湘的巧舌如簧,想來想去,便壓下了胸中憤懣。起身朝夏湘走去。目光卻盯著戴言,心道,這孽種如今竟長成個少年郎了。這會兒除去他,要比兒時夭折更要了他孃的命罷?
想到此處,李夫人心情舒暢多了,笑容也斂去幾分尖銳。
周玉年和戴言雖面色從容。手心卻盡是冷汗,眼睛一眨不眨。小心覷著李夫人的行止。
“東家好巧的一張嘴……”李夫人伸手挽了夏湘的手腕,笑道:“陪我出去走走,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