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紅茶,而時光也是靜靜的,只有那一頁頁的翻紙的聲音,在見證這方小小的天地中的人與事。
後來他始終沒有告訴君莫,他在大廳裡見到一個男子,恰巧從二樓走下來,站在一群男男女女之間,氣度卓然。他的目光分明見到了君莫,於是停步不前,直直注視著兩人。這種目光——若是你曾這樣看一個人,便理所當然的該熟悉的。他只是在想,那些屬於她自己的生活,早就不應該再讓自己來干涉。
後來才知道那人的身份,甚至在冬夜的湖邊淡淡的交談幾句,他覺得失落,卻又解脫,隱隱的悲涼勝似風中的寒意。他想,若是青春年少,還在一所學校,遇上這樣一個敵手,他當不會懼,他對他們的感情這樣有信心。可是隔了這麼久,剩下的竟然只是祝福,他既然無力再改變什麼,這條路他自然不希望她一個人孤獨的走下去。
回到學校之後,日子便越發的沉靜,L大的綠化很好,到處是參天的古木和大片的草坪,到了冬日,越發會顯得蒼暮,像一位銀髮滿頭卻精神矍鑠的老人,佇立百年,只是在深思。他的對門是一位外院的年輕女老師溫可,兩人的導師也是熟識,倒常常一起聊天。
導師常常取笑他生活倒像一個苦行僧一般,快到而立之年,卻一點也著急。於是老開玩笑要將他和溫可撮合在一起。
他還好一些,溫可是女孩子,就會忍不住紅了臉。而兩人的關係,也一直是淡淡如茶。
午後陽光極好的一日,林頡峻敲門進來還她前日借的書。她邀他留下喝茶——朋友送的錫蘭紅茶。明亮而澄紅,窗外有陽光透進來,剔透的杯子便投下暈黃的光圈。她笑著說:“紅茶能暖胃。”林頡峻揚眉看著她,眼神中有她不懂的絲絲情緒劃過——那般明亮而澄靜的眼神。他只是記起了夜晚最常喝的那杯紅茶,即便是有暖氣的夜晚,總還是覺得將它捧在手心中才會覺得恬然靜謐。
後來結婚前收到了李君莫的禮物,一件大紅色披肩,她手寫的一句“不離不棄”——那一刻,無端想起了另一個專注看著她的男子,只是覺得釋然。
共牢而食,合巹而酳。
他們都會這樣。
兒童節番外
小劇院擠得滿滿當當——其實說不上是小劇院,充其量就是幼兒園的迷你禮堂,坐滿了翹首以盼的孩子家長。
其實十幾個節目演了都大半了,前排的一個年輕媽媽不時低頭檢視手錶,有些心急。幸好寶貝女兒的節目是最後一個……要是女兒一上來發現爸爸不在臺下……君莫的頭都大了,只能嘆口氣。
手機無聲的震動起來,君莫看了一眼,是條簡訊:“我在門口,你坐哪裡?”
她半彎著腰站起來向後看了一眼,立刻引起了身後家長的不滿——小劇院的門口處微微透著光,照出一個修長的身影。顯然已經看到了她,加快了腳步。
他還穿著中午宴客的西服,在這個人氣騰騰的小劇院裡便覺得熱,坐下之後便脫了外套。白衣黑褲,純粹的英俊引得周圍一片注目。韓自揚轉過臉低聲對妻子說:“還沒開始吧?”
君莫斜斜看了他一眼,微笑:“還好來得及。”
他只是將目光專注的投向了臺上:“寶貝女兒的節目,怎麼能不看?”
君莫嘆口氣:“是,你是好爸爸,總是黑臉都讓我做吧。”
韓自揚摟了她的肩,語氣親暱:“好了,怎麼說這個了?是下一個麼?”話還沒說完,看見小舞臺一側露出了一個小小腦袋,戴著小燕子的頭飾,眼睛黑白分明,漂亮得真像一隻小燕子。他不動聲色的向女兒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彎,父女倆心領神會,不過片刻,小腦袋已經探了回去。
君莫看著女兒演的小小燕子在花叢裡鑽來鑽去,忽然側頭問他:“你說她長得到底像誰?”其實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