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問我沒做過喪盡天良的事,為什麼我做了一件壞事就要永不見天日?壞人尚且有改過自新的機會,為什麼我沒有。」
「阿晏,這對我太不公了。」
酸辣粉店的翻檯率很高,自從兩人進來以後,周圍的食客換了一批又一批。
臨近十點,店裡只剩他們一桌,肖譽的酸辣粉早就吃完了,保潔已經從店的另一頭開始打掃,想到門口寫著「營業到晚上十點」的牌子,他起身往外走。
「你的外套。」季雲深不再留他,拿著羽絨馬甲追出來,「風大,穿上吧。」
肖譽頭也不回:「我不冷。」
外麵攤鋪收了七七八八,街道暗下來,一晚上聚起來的煙火氣在冷風裡蕩然無存,格外冷清。
肖譽聽著身後和他幾乎一致的腳步聲,腦子裡同步迴響著季雲深的話。
他從來不知道,季雲深這樣的人也有被孤立的經歷。他認識的季雲深應該毫不猶豫把東西再搶回來,而不是「長了個教訓」。
剛才季雲深的身上好像有個罩子,漆黑色,吸收了室內所有的光,卻透不進罩子裡面,季雲深被困進了無邊的黑暗。
季雲深眼裡沒有光。
夜晚的風很大,把肖譽的衛衣吹得前面貼緊身體,後面漲得圓鼓鼓,沒幾分鐘就凍得透心涼——留給季雲深的羽絨馬甲穿了嗎?
應該沒穿吧。
馬甲臃腫,套在大衣外面不好看,就算路上沒人,花孔雀也要維持完美的形象吧。
瑤華這座城鬆弛懶散,24小時營業的店鋪很少,除了暖黃的路燈,街上幾乎沒有其他光源。沿韶華路一直走,順著走上海濱步道,周遭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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