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願意刊載其文,他便跟翟文賁等人合夥自辦報紙。”
“很好,你下去吧。”趙瀚對國安院的情報工作表示認可。
其實這些資訊,根本不用離開南京,就能打聽得一清二楚,因為翟文賁和張天植太高調了。
黃遵度離開之後,趙瀚再次翻開《儒林拾趣》。
與其說這是一份報紙,不如說是一本雜誌。新聞篇幅很少,而且不是市井新聞,也不是什麼政治新聞,全都是文人之間的風雅趣事。除此之外,便是各種文學作品,根本不是辦給平民百姓看的。
但《儒林拾趣》的銷量頗高,只因文章頗為出格,經常含沙射影抨擊政策,對上了傳統士紳的口味。
這篇反對女子科舉的文章,通篇引經據典,甚至引用趙瀚的“格位論”。
格位論是趙瀚用來倡導男女平等的,到了張天植的筆下,卻成為反對女子科舉的理論。他死咬著“男與女,位不等,格相同”的字眼,反反覆覆說自己支援男女平等,但也要注意男女的實際差別。女人就該主內,該相夫教子,不應拋頭露面,更不應參加科舉考試。
僅從文章來看,並沒有違規,也沒有對皇帝不敬,且全篇多處高呼“聖天子在上”。
既然不違規,趙瀚也懶得去管,他不搞因言獲罪那一套。
轉眼就過年了,天氣還是很冷,除夕夜裡還下了一場大雪。
估計是發現《儒林拾趣》沒有被處罰,其他報紙和雜誌,開始跟風刊載類似文章。這些跟風的報紙,有些是在發洩不滿,有些純粹是為了銷量。
畢竟反對女子科舉,才是當下的輿論主流,報紙必須迎合廣大讀者!
一篇又一篇文章出爐,來來回回就那幾套說辭,《易經》、《禮記》、《女戒》、《格位論》被反覆引用。而且,每篇文章必然引用“格位論”,搞得趙瀚成了反對女子科舉的急先鋒。
剛開始只有報刊雜誌在帶節奏,漸漸的,民間議論也多起來。茶館、酒肆、戲院、青樓、瓦舍……到處都在討論此事,而且輿論一邊倒,已經很少有人再敢公開為女子說話了。
東郊。
湖北富商馮澤,親自帶著女兒來科舉。由於過年之後才到南京,貢院附近的客棧已經爆滿,父女倆只能租住城外的民房。
“唉,英兒,咱們還是回去吧,”馮澤看著那一堆報紙,嘆息道,“物議洶洶,這攤渾水不能去蹚。”
馮順英低眉順眼,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
事實上,父女倆都沒想過要科舉做官。馮順英來參加科舉,純粹是因為未婚夫死了,有著望門寡的身份,不好再找門當戶對的好婆家。於是想考女進士,不管能不能考上,都能提升自己的身價,然後再讓媒婆去尋覓親事。
這才是當今的主流,絕大多數女學生,讀書升學都是為了找到好婆家!
一聽說誰家的女兒,考上了某某大學,媒婆立即蜂擁而至。放在前朝,這就相當於女舉人。只要娶回家裡,不但傳出去有面子,而且今後生的孩子也更聰明,孩子的教育問題也不用操心。
可如果誰家的女兒,大學畢業還沒成親,甚至要做官或者讀研究生,情況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嫁都很難嫁出去!
究其原因,一是大學畢業,年齡肯定偏大了,十八九歲已經屬於剩女;二是女子做官或做學問,被認為是不守婦道,娶回家裡肯定不消停。
所以現在的情況很尷尬,每年都有不少女子讀大學。但這些女大學生,基本在大三之前,便利用寒暑假完婚,畢業時清一色的已婚婦女。
還有更極端的,完婚之後直接輟學,因為不便再到學校廝混。萬一回到學校,發現自己懷孕了,那真是百口難辯啊。明明是丈夫的骨肉,偏有人說是在學校懷上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