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瞪大了眼睛,張嘴想喊,卻突然發現他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只有幾個字不停的在他腦海裡盤旋:恬恬來了!
就在他重陷黑暗的時候。
她的出現,還帶來了沖天的血腥味,與隔著一群黑衣人的君修染隱隱形成了遙相呼應的架勢。
有什麼東西被她甩落掉在地上,壓碎了無數的枯葉,發出一陣“窸窣”的碎裂聲,然後“骨碌碌”的朝黑衣人們的方向滾了過來。
黑衣人們不禁後退,卻聽她輕輕的笑了一聲,聲音幽冷如鬼魅:“只是個人頭而已,你們那麼緊張做什麼?”
風吹過,吹得樹影搖擺,頭頂茂盛的樹冠也搖擺出了一個縫隙,頃刻間有月光傾瀉而下,正好就找在她的身上。
月光幽幽,她卻比月光還要更加的幽冷,渾身都沾滿了鮮血,竟還反襯得她左邊臉上的鮮紅胎記更加鮮明詭異,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無絲毫反光的匕首,咬在唇齒之間。
她輕輕的笑著,聲若幽靈形如鬼魅,眼中閃爍著狼一般的嗜血光芒,輕聲說著:“跟我比暗殺之技?你們在開玩笑嗎?”
月光不過一閃而沒,卻足夠讓對面的人看到她的模樣,黑衣人有“唰”的遠離了她一些,有人沉聲說著:“恬郡主,我等並無意與你為敵。”
“可你們卻正在追殺我的未婚夫,意圖讓我尚未出嫁就先掛個寡婦的名頭。”
於是,殺戮再起,黑暗中,有拋頭顱、灑熱血,身形閃爍鋒芒乍現時,血濺三尺。
黑暗就是最好的隱形衣,她身在其中,一擊必殺。
終於,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這裡再沒有能威脅到他們的人,君修染依然靠在樹幹上,從始至終連動一下都沒有,只顧著緊緊的盯著那個在黑暗中曼舞的身影。拜那三年的經歷所賜,讓他練就了一雙在黑暗中也能分辨事物的眼睛。
都結束了,他的人兒卻站在那裡也不動彈了,他不禁出聲輕喚:“恬恬。”
她身形僵硬了一下,忽然轉身便朝他飛撲了過來。
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將他用力的抱緊,又抬頭親吻上了他的嘴唇。
君修染倏然僵硬,忙伸手抓著她的兩邊肩膀將她拉開,低頭凝視著她問道:“恬恬,你又吃藥了?”
端木恬頓時臉色一黑,怒道:“你才吃藥了呢!”
他卻大鬆了一口氣,然後二話不說又將她給拉了回去,低頭便堵住了她那張似乎還想要罵人的小嘴。
唇舌相抵,抵死纏綿。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有些情難自禁的時候,端木恬忽然推開了他,引得三殿下一陣不滿的呻吟,“恬恬?”
她喘息了兩下平復不正常的心跳,說道:“你受傷了。”
“只是身體受傷,又不是那裡受傷了。”
端木恬不禁又黑了臉,她只是想跟他說他受傷了,該早點離開這裡好儘快療傷啊,他為什麼就能想到那個方面去?
她嘴角一抽,又忽然神色一正,道:“我怕你又要吐血。”
“……”三殿下當即鬱悶得無以復加,一口氣憋在了胸口,讓他現在就忍不住的想要吐血了!
這簡直就是恥辱!
遠處有火光傳來,還有踢踏的腳步聲,因為沒有了專門善後處理痕跡的人,再加上端木恬這一路殺戮過來,終於很快就被人發現,並一大群人順著她留下的痕跡一路浩浩蕩蕩的追了上來。
那沖天的血腥味,那滿地的鮮血屍體,還有那兩個唯二站立著的人,亦是滿身鮮血,煞氣沖天,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為之震驚了,騷動了,然後有堯王府的侍衛率先下跪,道:“屬下救護來遲,請主子責罰!”
人群一靜,然後“呼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喊道:“卑職等救護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