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走東家串西家,親自去看看人家的傢俱式樣。回家後,連夜把看到的結合自己想象的畫出一幅幅圖紙,然後兩口子一起反覆地交流和討論。大的到高度和顏色,小的到門把和鎖釦,任何細微的地方都不放過,那一絲不苟的樣子連魯班師傅都少見。設計出來了,他又到處去打聽最好的木工師傅,聽說有位姓吳的師傅住在郊區,他騎上單車,趕了二十多里的沙土路把人家請回來。現在衣櫃,茶几,大床,沙發都做好了,式樣和質量都不錯,芩心裡挺高興,兩口子有事沒事就把眼珠子轉到傢俱上,那幾天真可謂是百看不厭。不知傢俱與吃睡有何必然的關係,有了新傢俱,兩口子吃得更香,睡得更美,甚至連情慾都似乎高漲了許多,一連三日晚晚Zuo愛,不知疲倦。但是,在興奮之餘,妻子有絲絲的困惑,儘管丈夫索求是很主動和甚至有些貪婪,但是,數量雖多,質量不一定最好。好多次,還沒有等芩身心反應上來,丈夫已經如願以償抹起了嘴,餘下給她的僅是打掃戰場的份了。
妻子沒有半點的抱怨,一是羞於開口,二是,她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十全十美的,只要丈夫愛她,愛這個家,那些床上的時間長點短點有什麼關係。
丈夫在妻子身上得到美好的享受,他感謝妻子,他還把此道當成了一種獎勵,一種動力。他做完傢俱,又準備著手做一套音箱,因為他知道妻子喜歡聽音樂,每次上街走過音響店的時候,她都留連忘返,還難得地張嘴問問老闆音箱的價錢。盧海鵬知道,按照他們現在的經濟條件,如果買得起收錄機和功放機,就沒錢買音箱,反過來也是,買了音箱,也就沒錢買其他那兩件了。不過,買不起,我們可以自己動手做,收錄機和功放靠自己可能不現實,可是音箱應該難不倒他。一開始連妻子都不相信他的話,只當做丈夫哄哄她,她想,這麼貴重和複雜的東西,他一個普通工人會做?
從第二天開始,她就發現丈夫今天下班從外面帶回幾塊板材,明天回家時又帶回了六隻大小不一的喇叭。一有空丈夫就拿起一本本厚厚的電子雜誌左看右瞧,要不就對著燈泡端起喇叭轉來轉去,好象在觀賞一塊寶玉其中的乾坤。就這樣鼓搗了半個月,兩隻半人高的音箱已經立在了客廳的中央,象是兩位待命計程車兵,只要連線上聲源和電源就可知道成功與否了。這一刻,方芩緊張死了,她跑回了房間,不願呆在廳裡,她不是害怕音箱會爆炸,她不想看到一旦失敗時丈夫的沮喪。她靜靜地等著,不一會聽到外面好象點火似的吱吱兩聲,然後一首《渴望》前奏響了起來。她輕輕地鬆了口氣,眼睛都溼潤了。丈夫歡快地跑進來,請她到廳裡去聽個仔細,不知為什麼,她寧願坐在房間裡。她不是拒絕,她只是還有點接受不了,還有點未準備好如何迎接這個可愛的東西。
更奇妙的是,自從有了這對紫紅色的音箱,芩頭痛腦熱的毛病也少多了。過去,一般是每月就會遭受一次襲擊,現在已經三個月過去了,居然安然無恙。問醫生,醫生也說有這種可能,音樂會對病情有正面的影響,何況你們是新婚夫婦,兩件美好事情加在一起,誰能說得準奇蹟不會出現?說起看醫生,盧海鵬也真是操了不少的心,他知道西醫不管用,就帶芩找遍了城裡的最好中醫,所有的好辦法都試過了,什麼藥療,理療,針灸,按摩等等。在病中,芩看著丈夫急切和焦慮的樣子,不知勸告了多少次,說自己的病是天生的,看醫生沒有多大的作用,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盧海鵬怎能聽得進去,他覺得自己不僅是丈夫,而且應該是芩的保護神,即使是病魔,誰也別想欺負自己最愛的人,他要讓妻子過上最美好的生活。妻子是如此對他說的:“有你這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現在過的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請你聽我的話,別瞎忙了,要不我就覺得對不起你啦。你過來,靠近一點,……我好象覺得自己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