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名伯爵,竟連程翊身邊的手下也比不過。
隋唐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物,朝著克勞德儒雅一笑。
接著兩指一彎,從袖口中翻出剛剛克勞德遞給他的香菸,順著平滑的桌面朝他划過去。
“伯爵,這點伎倆未免小兒科了。”
克勞德的臉色變得愈發難堪,乾癟的臉頰都開始有了些許抽搐。
“克勞德,有野心是好事。”
程翊攬著陸淺站起身來,將她的髮絲輕柔撥弄整齊,掖在耳後。
陸淺被他這不太合時宜的溫柔動作惹得一哆嗦。
“但你的手腕和氣度,跟代維老頭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塔維亞在德國的生意,是我看在代維老頭的面子上才交在你手裡。”
程翊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枚勳章,狠狠拍在克勞德乾瘦的胸膛上。
“你最好別讓他失望。”
接著抬起冷冽的眸子看向祁煌,扭了扭手上的腕錶。
祁煌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站在原地朝程翊微微鞠躬。
“當家慢走。”
程翊攬起陸淺,邁著狂妄的步子走向會議室大門外。
會議室厚重的大門關上的一瞬間。
陸淺似乎聽到了這隔音極佳的門後,傳來一聲她近些日子十分熟悉的聲音。
槍響。
她偏頭看向程翊。
他的臉上仍舊冷傲,恣意,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他的耳朵有多靈,陸淺完全是知道的。
所以他是故意給她留了個耳朵。
“程翊。”
陸淺站定在樓梯拐角,喏喏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嗯?”
程翊的語調仍舊散漫,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低下頭,滿含強勢的金棕色眼瞳將陸淺的眼睛牢牢抓住。
陸淺看不清他眼底的東西。
這個男人她半點也看不透,她的懦弱和緘默,終究只能成為兩個人之間的阻礙。
程翊逼迫著她必須放下。
“你到底想讓我看到什麼?”
程翊的眼神沒有半分躲閃,甚至眼底的光越發晶亮,那迷人而邪肆的眼角弧度透著難以言說的深情。
“讓你看見我。”
陸淺恍惚,眼睫止不住地顫動,這個男人在她的眼中好像鍍上一層光斑,他的話語都帶著讓人沉淪的蠱。
隋唐見著沉默的二人,雙手插起兜,識趣地走了開。
陸淺微微蹙起眉頭,“可你、不是已經在我眼前了嗎?”
她已經滿心滿眼都是他了,他還要做什麼?
程翊輕柔地撫上陸淺的臉頰,將她的無措盡收眼底。
“我要讓你看見真正的我。”
陸淺茫然地一怔。
金錢、權利、殺戮,為人俯首稱臣的信仰。
那是真正的他。
可面前這個正溫柔深情地注視著她、撫摸著她的人又是誰?
程翊細細地揉搓著陸淺的面頰,他手上的薄繭摩擦得她有些絲縷的癢。
陸淺醒神過來,他手上的繭,不就是常年持槍拿械才會有的嗎?
程翊薄唇輕啟,吞吐出溫柔的字眼:“放心,我會讓你站在我身邊的。”
所有黑暗的事情,都交給我。
我會為你鋪好一切的路,不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