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只是幾秒,或許是幾分鐘,又或許很久很久。
那位彪悍的光頭格鬥家超凡冕下陡然驚叫著道:“看,那是不是沐恩冕下?”
一句話,科倫驟然抬頭,只見一個人影如同折翼的風箏一般落下,赫然正是沐恩!
沐恩現在很慘,他已經恢復成了常人的身軀,全身上下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傷口,一條條好似刀痕,上面有隱約間漆黑的氣息環繞著,如同腐蝕性的毒性在阻礙著他身體的恢復。
他握劍的兩條手臂已經斷了,恐怖的反噬下,骨骼都裂成了碎片,雙手無力的下拉著,僅僅是肌肉的僵硬讓他提溜著戰劍。
他的臉上已經完全被毀容了,翻滾的肌肉好似被燙傷了一般恐怖,兩顆眼睛恍若血洞,其中的眼球已經完全被蒸發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還在他體內。
首先是發動九級禁忌法術和領域的反噬。
沒錯,無論是象牙白巫塔,還是血羽龍鴉披風,都是很可怕的手段,但為什麼伊戈爾家族的大公們不願意使用?
這固然是因為這些手段都有一定的侷限性,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反噬。
以凡人之軀推動這些借用規則之力的手段和法術,就等於竊取神明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就是生命。
當然,這就凸顯了荊棘王冠的作用,作為生命女神的神器,他已經揮灑出絲絲縷縷的生命氣息,並維持著使用者的生命特徵。
可以說伊戈爾家族的三件傳承重寶並不是隨意挑選的,而是三位一體般的聯合使用。不過,無論如何的算計,荊棘王冠畢竟都處於封印狀態,不是太給力,也做不到起死回生。
能留給使用者,也就是歷代伊戈爾大公所剩餘的時間,也就是交代個後事而已。
也千萬不要以為這結果很苛刻,以黑白教院白巫塔為例子,如果教院的大巫師們想要釋放底蘊法術終極毀滅法球,每一次都得當場嗝屁一位大巫師,可以說那就是拿命來推動法術。
而且,請注意,這裡指的是超凡大巫師,伊戈爾家族的大公可不是全部具有超凡的實力,他們很多都只是凡人而已。
當然,沐恩畢竟不太一樣,他在‘八臂泰坦戰軀’狀態下,體魄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再加上實力夠強,還是位巫師,以及黃金心血的超強效果,這反噬對他而言不致命。
但這是在不和那一位硬碰硬的情況下。
此時的沐恩體內還糾纏著一股更加可怕的力量,它恍若有自己意志,冰冷,凍結,凋零,它以某種有序卻極度邪惡的方式在肆無忌憚的腐蝕著沐恩的身體和靈魂。
這是地獄的氣息。
而為了抵抗這股氣息,那一滴曾經讓沐恩以為浩瀚無窮,並依仗為最後底牌的源血散落了。
它化為洶湧澎湃如同江河一般的精粹黃金心血,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他的身體,抵抗著這地獄氣息,也延緩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就算是這麼悽慘的情況下,沐恩仍舊在笑,笑的淒厲,笑的也燦爛。那血洞一般的眼瞳仰望著蒼穹,彷彿真的還能看到。
確切說,失去了眼睛,他的感知要遠比平時敏銳十倍,然後,他感知到了,那巨大的手掌彷彿觸電一般的回縮,以及隱約間傳來的一聲痛呼。
那一位,似乎也在這一擊下感受到痛了!
也就是這一刻,沐恩的笑容陡然變得冷冽,他毫不猶豫的發動了自己的另一個底牌。
天地間掛起了一陣風,自下而上,以沐恩的身軀為遠點向著天空颳去。
這風兒在旁觀的凡人,甚至在超凡冕下來看,都沒什麼,沒有毀滅一切的氣勢,沒有湮滅一切的兇威,好似一陣很普通的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