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特別的香氣,淡淡的,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俗話說聞香識女人,如今到了她這裡,卻要改成聞香識男人了。
易傾南一邊給他擦頭髮,一邊胡思亂想著,王福貴陸大慶之流只能算是男孩,自不必提,自己認識的稱得上是男人就那麼幾個,十根指頭都能數過來——
白沐算是其中之一吧,別看白沐只是個混跡戲班子的江湖藝人,卻書卷味十足,周身經常都是帶著股子墨香;康親王寧彥辰也算一個,這種王公貴族,向來注重儀表,身上時常佩香,是那種宮廷裡才有的檀香;還有就是夷陵皇子赫連祺,他也是皇室中人,卻不像寧彥辰那樣佩香掛玉,或許是喜好穿紅著綠,施朱傅粉,終日流連煙花之地,雖為昂藏七尺男兒,身上卻以脂粉味居多。
而裴夜,武將出身,平日不是上朝,就是在軍營操練,汗味是少不了,除此之外,卻沒有什麼別的味道,比如現在,剛沐浴過的他,頭髮上就是股淡淡的草木香,這對前世聞慣了香水護膚品味道的她來說,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還有這頭髮,又黑又亮,光澤照人,質地就跟上好的緞子一樣,可比前世電視裡那些洗髮水廣告明星的條件好多了。
“我趕時間,你別磨蹭,弄快點。”裴夜微微側目,這個小家丁,擦個頭發慢吞吞的,目光發直,不用說,肯定是在走神了。
想到其之前又因為生日宴的事情擔驚受怕的,後來又陪著自己在樹林裡待了大半個晚上,這會兒精神不濟也是情有可原,裴夜語氣還算平和,心裡卻在想,自己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些,找裴寶來梳頭打理不是一樣,用起來還更順手些,幹嘛非得是他呢?
“是,將軍。”易傾南一個激靈,答應得飛快,手上也在加速動作。
裴夜挑了挑眉,他也說不清楚為何自己執意要叫小家丁前來侍候,只能解釋為要物以致用,既然讓這個易小五進了飛鶴園,做了貼身隨侍,就要讓他好好做事,盡職盡責,多學些本事,以後要是去別家幹,也會讓新主子滿意……
新主子?
裴夜為自己這莫名冒出的想法啞然失笑,這調到自己身邊才半個多月,進府也不過三月有餘,聽說是簽了三年契約,做得好的還會續簽,一切才剛開頭呢,哪裡來的什麼新主子?
府裡男男女女那麼多家丁丫鬟,能讓他瞧得上眼的並不多,易小五是極其難得的一個,這或許跟兩人早前在青州城外官道上狹路相逢的遭遇有關,這世上膽敢明目張膽打劫他裴夜的,這小子絕對是頭一個,也必然是最後一個,到頭來,小賊竟成了小廝,可見人生的緣分是多麼神奇。
緣分……
裴夜默唸一句,眼神沉了沉,瞥見銅鏡中自己還是披頭散髮的模樣,不由得心火微起,抬高了聲音,“易小五,你到底會不會梳頭?”
易傾南剛給他擦乾頭髮,正準備梳成髮髻呢,一聽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木梳啪嗒掉在地上,還連帶著扯斷幾根長髮。
“將、將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易傾南聲音有點打顫,一動不敢動,生怕他一巴掌就給自己揮過來,這該是小說裡當主子的慣有的舉動吧?
可這也怪不了她,那麼長的頭髮,要想全部擦乾就得費不少功夫,這幹著是服侍主子的活計,動作又不能太粗魯,她還急得不行呢,好不容易可以梳了,他倒好,無緣無故一聲吼,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子又冷又酷又滲人嗎,換做是誰也受不了啊!
看著那小家丁手腳無措滿臉無辜的模樣,裴夜臉色緩和了下,抿唇道:“時辰不早了,快梳吧。”
“是,將軍。”易傾南得此大赦令,趕緊彎腰撿起木梳,急急匆匆給他把頭髮梳好。
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動作指法什麼的,慌亂間又扯斷他幾根長髮,急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