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易乾緩緩抬起手掌,虛按在華景和鄭三間的空處,那裡隱隱有絲縷漣漪浮現。
“我剛從第一重幻象中掙脫…不,應該說是你剛讓我從第一重幻象裡出來時,你就迫不及待地以華景之口告訴我孤峰已經飛出六百多里,後來又令鄭兄在勸解的言語中加了一句,提醒我距離拉近到了二三百里,緊接著孤峰的飛速恰到好處地加快了,華景再出言催促,其實也是變相地在逼我儘快下決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眼就肯定我的存在會對你產生威脅,但你既然能窺視我的一些思緒就應該明白,我可不是個願意被誰肆意戲耍的人啊…”
嘴裡感嘆著,易乾那抬起的右手逐漸繃緊,明明前面什麼都沒有,這手掌卻像是按在了一堵牆上,緩緩按實。
“你敗在急,哪怕只是敗了那麼一瞬,也有可能讓一幅原本完美無缺的畫作被灼出一個扎眼的漏洞,你擁有窺視人心的能力不假,但你忘了別人沒有這個能力,我從來沒有跟鄭兄說過我的分身在天驕輪裡,他是如何自然而然說出此事的?”
說著,易乾的右手猛地一震,眼前的畫面便如一面巨大的鏡子般崩出無數裂紋,掌內真力一吐,這“鏡子”砰然破碎,一同破碎的還有華景、鄭三、風沙靈王,以及整個出塵洞!
片刻之後視野恢復正常,出塵洞還是那個出塵洞,華景和風沙靈王也依舊存在,面對著立在不遠處的金嬰,神態各異。
嘯仙妖虎傲立當空,七煞蠍虎陰惻惻地俯視著下方的生靈,膽小者被它這麼盯著恐怕頓時就會渾身寒毛直豎。
環視了一週,感覺著識海中如臨大敵的鄭三和小夜,易乾搖了搖頭。
“你自以為做得面面俱到,甚至把小夜那種似記得幾分幻象又想不起來的狀態都擺出來給我看,可你這純粹是根據我的思緒來勾畫出小夜的形象,而真正的它最喜歡做的,是按我最不想看到的樣子去做…如果給你充裕的時間,或許你能讓我看到更多感到驚訝的東西,但你現在心裡很急,哪怕苦心營造出更多重的幻境也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易乾完全不理會半空虎視眈眈的嘯仙和七煞蠍虎、徑直走到金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比嬰兒大不了太多的小娃娃。
“華景的計劃能否順利展開的關鍵不是我,你在這兒兜圈子我可以不在意,我耗得起,你能麼?”
見金嬰仰著小臉憤恨地望來,易乾沉默了少許不再猶豫,抬腿一腳踩了下去,只聽一聲淒厲的尖嚎傳來,哪裡有孩童應有的聲音?分明比孤魂野鬼的慘叫都要難聽許多!
收回腳,地面上沒留下什麼悽慘的痕跡,彷彿金嬰只是一股輕煙,一腳下去便煙消雲散了。
再抬頭時出塵洞仍舊是出塵洞,華景、風沙靈王、金嬰…包括易乾,都站在他們原有的位置,沒有嘯仙妖虎,也沒有七煞蠍虎,金嬰那單薄而小小的身影就站在遠處,當易乾的視線掃向其腳踝時,那金鈴鐺無風自響,“叮鈴鈴”的清脆之音中,原本停滯的畫面這才隨之恢復了靈動。
“你很危險,比我…還要危險。”
金嬰望著易乾低語了一句,它抿住了嘴唇,那一口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利牙齒被很好地掩飾起來,沒有多看華景和風沙靈王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金嬰轉身離開,明明每一步都很小,但短短一個呼吸的工夫它已經走得沒了影子。
靜的時候,金鈴鐺響了,現在它這般舉動,此鈴卻是沒有半點聲音傳出,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
“這…怎麼回事?”
華景剛剛回過神來就看見金嬰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他分明已經恐懼得失去了多半抵抗之力,對方為何什麼都不做就離開?
過了半響華景才猛然驚覺,金嬰的注意力根本從頭到尾都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