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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低,但艙內之人均是耳聰目明之輩,只一瞬間就安靜下來支起耳朵仔細傾聽。
“為什麼問我,我怎麼會知道!”蘭欣帶著些許羞憤喝道。
“他失蹤之前不是經常把你叫去單獨說話麼,我以為你們倆…”
儘管一片漆黑,但蘭欣已經能想象出盧戈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再加上週遭的環境為這番問話平添了幾分莫名的意味。
“他只是讓我準備取暖的陣法,似乎要帶我去某個寒冷之地,但聽他的意思至少也要明年開春之後出發,應該與我們現在的處境無關,畢竟我的陣法還沒準備好呢。”
本來蘭欣不必明說,但再不解釋恐要被人誤會,便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去極寒之地?怎麼不帶我呢?”
“你明年不是有暖化土壤的任務嘛,他做任何事都有計劃與考量的,不然肯定優先帶你。”
兩年的相處讓蘭欣對宗立武大大改觀。
尤其是聽聞纖雲山腹中的種種經歷之後,她不再單純的認為他會是一個卑躬屈膝之輩,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時刻刻意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雖然並沒有太多機會私下接觸,但她總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似乎那人在默默地準備著什麼,而且與羅殷交代的事情無關。
他與靈田部的人相處融洽卻群而不黨,不像裴莫林、彩薇師姐那般收攏人心組成自己的小團體,難道是靈田部的下屬對他真正要做的事幫不上忙,所以沒有用心收攏?
他與另五位管事每天稱兄道弟,但更多的是利益的交換,別人看上了他解決事情能力以及帶來的好處,他則看中了別人更為隱秘的東西,一個訊息、一則傳聞?或是別人不當回事的不經之談。
他有時會坐在屋頂上發呆,看著天際線一動不動,似是思考似是想念,安靜之時表現出來的情緒反而比平常相處之時更貼近本心,更加真實。
或許是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從容不迫,或許是靈田中遇到的各種難題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或許是他隱隱之中透露出來的計劃性與目的性,無論是哪種特質都讓蘭欣深覺其不同一般。
“我只是隨口說說,才不願意和他去呢,指不定是一件非常麻煩之事。”盧戈嘟囔著說道。
夜鴉號在夜空中無聲的滑行,從啟行之始就迅速拔高。
在廣袤的夜空之下,即便以巨船的龐大體積也沒人能夠察覺,地面上的人根本看不見,高空按理說更不可能有人蹲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