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曉峰,
今年18了,住在“希望區”。
這裡說是希望區,可處處透著絕望。
一踏入,便能看到密密麻麻、雜亂無章的低矮建築,它們像一群顫顫巍巍的老人,
相互依偎又搖搖欲墜。每棟建築的牆面斑駁陸離,灰黑色的汙漬與水漬交織,恰似一張張佈滿淚痕的臉,默默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結束了一天的代打工作,拖著疲憊沉重的腳步往家走。
街道狹窄逼仄,兩側堆滿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垃圾袋破裂,穢物散落一地。
汙水橫流,在坑窪不平的地面匯聚成一灘灘渾濁的水窪,行人經過,濺起帶著異味的水花。
耳邊,各種嘈雜聲響不絕於耳。
街頭巷尾,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小孩的哭鬧聲與大人們疲憊的爭吵聲交織在一起。
路過一家破舊的小商店,門口兩個大叔正坐在那兒抽菸。穿著打滿補丁衣服的大叔唉聲嘆氣: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工資這麼點,物價卻蹭蹭往上漲。”
頭髮花白的大叔猛吸一口煙,無奈回應:
“能咋辦,咱們沒背景,只能咬牙熬著。聽說隔壁家那小子,出去找工作,四處碰壁,昨天回來又跟家裡人吵起來了。”
..
天色漸暗,街邊的路燈閃爍著微弱且不穩定的光,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燈光下,能看到空氣中瀰漫著的灰塵與細小顆粒,它們在這昏黃的光暈中肆意飛舞。
一隻瘦骨嶙峋的流浪貓在垃圾堆裡翻找著食物,發出微弱的“喵喵”聲,聲音裡滿是飢餓與無助。
一陣寒風吹過,破舊窗戶上的塑膠布“噼裡啪啦”作響,彷彿在為這片破敗之地奏響悲歌。
路過一處廢棄工廠,生鏽的鐵門半掩著,在風中“嘎吱嘎吱”地搖晃,發出刺耳的聲響。
工廠外牆爬滿了乾枯的藤蔓,像一條條死去的蛇,徒增幾分淒涼。從工廠裡偶爾傳出幾聲老鼠竄動的“簌簌”聲,更添了一絲陰森之感。
走進自家所在的巷子,潮溼發黴的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牆壁上的青苔肆意蔓延,從牆角一直爬到半牆高,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綠光。
巷子裡,鄰居們低聲的抱怨聲、咳嗽聲此起彼伏。
一位老人劇烈的咳嗽聲,在這狹窄的空間裡迴盪。
兩個鄰居在樓道口小聲嘀咕,一個說:
“你聽說了嗎?前面那棟樓的老李,生病都沒錢去醫院,只能在家硬扛著。”
另一個皺著眉回應:“唉,咱們這兒的人都這樣,能省一點是一點,生病了也只能拖著。”
開啟家門
那股熟悉的陳舊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屋內狹小昏暗,牆面受潮嚴重,大片牆皮剝落,露出裡面泛黃且佈滿裂縫的磚塊。
天花板上的燈泡忽明忽暗,隨時都可能熄滅。
牆角堆滿了我從廢品回收站淘來的破舊電子元件,它們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周圍還散落著一些零件和工具。
說起我這份代打工作,其中的艱辛旁人難以想象。
每天清晨,在那昏黃且閃爍不定的燈光下,我便坐在電腦前,眼睛死死盯著代打接單平臺,就像在黑暗中尋找曙光的行者。
平臺上訂單釋出時間毫無規律,有時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眼睛酸澀得直流淚,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旦有新訂單彈出,我得在短短几分鐘內,迅速評估訂單難度、所需時間以及報酬是否合理。
有一回,接到一個要求在 48小時內將遊戲角色從 30級提升到 50級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