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早沒人會去關注這些擺設,他們眼裡看到的是個死人。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死人沒什麼好看的,可人們偏偏愛看死人。
人們看見死人就如同蒼蠅看見腐肉一般,縈繞不去。
這個死人正是這間“地”字三號房的住客——白農華。
白農華是個大老闆,大老闆通常都有一點自己的氣派,白農華也不例外。
他本已五十出頭了,鼻子高挺臉龐方正,一看便是那種果斷而有魄力的久居上位之人,他也只隨意的繫著貼身內衣,仰面躺在床上,隱約還能看到一點中年後不可避免的發福肚腩。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恐懼與痛苦之色,反倒是洋溢著滿足與疲倦。
年過半百的男人面對著一個正青春楚楚的少女,他一定更容易得到該有的滿足,也更容易產生深深的疲倦。
那種事本來就是件很耗體力的事,何況大老闆這些年早已學會了享清福,肚腩隆起一天比一天大了,體力水平也一天比一天差下去了。
他是在滿足之後死去的,有經驗的男人都知道,這種事情之後最是疲勞困乏,也最想好好的睡一覺。
白農華是在這樣的時候死去的,他的致命傷在咽喉。
三寸長的劍創,幾乎佔據了整條脖子,一劍穿過正中氣管貫穿了頸椎,中了這樣的一劍的人想要發出呼喊是絕對不可能的,劍在咽喉,中者斃命。
“白農華的武功雖非絕頂,可要能一劍刺穿他咽喉要害的人實在也不多。”
說這話的人是黃華,這裡發生了任何事他都要第一時間趕到,也要第一時間說出解決方案,,只因他是總管,總管的意思就是什麼都要管。
他說很慢,是一邊考慮一邊說出來的,但他絕不是信口開河,只因這已是他考慮很久之後說出來的結論。
“劍創三寸許,是一柄極寬的利劍,據鄙人推測,要能自如的舞動這樣一柄寬劍至少需要八百斤的氣力,不過江湖中人即便是有這樣的力氣也絕不會選擇這樣一柄大劍。”黃華繼續道:“這樣的劍不適合單打獨鬥。”
他從劍創入手,開始講劍,在場的大多是用劍高手,自然對劍也有一番自己獨到的見解,黃華這麼說,眾人都覺得並無太大異議,唯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請問黃總管,這樣的劍一般會用在什麼地方呢?”
說話的自然是烏靜靜,她本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可她知道她一定要問這個問題,只因她已經發現了這樣的劍通常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也通常是什麼人用的。
果然黃華慢慢道:“在戰場,千軍萬馬之中這樣的大劍揮灑出去能起到橫掃千軍之效,這應該是一柄將軍之劍!”
將軍之劍,在場就有一位將軍,他用的劍是將軍之劍嗎?
豪命赤著雙手,腰間並不佩劍,他的雙手便是最好的武器。
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豪命的那雙蒲扇般粗大有力的巨掌上,這樣的一雙手若是握住一柄大劍,在戰場上揮動起來又是何等的可怕?
烏靜靜立馬道:“他不是兇手,絕對不是!”
黃華道:“鄙人只是在講劍創,並非說誰是兇手,誰不是兇手?”
他雖然口上這麼說,可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豪命,似乎想從他黝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烏靜靜大聲道:“一柄大劍殺人又有何難,在場的各位誰都可以做到,豈能憑這樣的一點來隨意的揣度他人?”
黃華贊同道:“烏姑娘說得有理,的確如此,我等還是再問問素心姑娘吧,畢竟她是唯一一個目睹了整個慘案發生的人。”
素心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正是縮在馬桶邊猶自瑟瑟發抖的女人。
她勉強張幾次口,才能發出幾個顫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