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我。”
輕鬆的語調伴隨著指甲深深掐入傷疤周圍的肌肉,彷彿要把那肉也摳出來,陸知處擰起眉,沒有出聲。
“如果不是你,我的任務早就完成,現在搞砸了,也因此將受到嚴厲的責罰,你說我該怎麼在你身上討回來?”
裴炬惡狠狠地笑著,帶著深刻的怨毒盯住陸知處,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
11
裴炬不知從哪摸出一條鞭子,帶著滿意的目光由上而下掃視了一遍,握住鞭柄將它伸入旁邊的水裡。
此時陸知處才知道剛才裴炬進來時為什麼手裡還要提著一桶水了。
那是一桶鹽水。
浸過鹽水的鞭子打在身上,滋味想必分外不同。
陸知處暗自苦笑,雖然一點都不想嘗試,但此時此刻好象由不得自己了。
鞭起,鞭落。
陸知處只覺得先是一股冰涼狠狠劃過,胸口隨即傳來火辣辣的灼痛,沾了鹽水的鞭子在肩胛至胸腹處斜斜留下幾道血痕,末梢輕勾起傷口,引來身體反射性的一陣輕顫。
“鍾先生要你消失,但我想在那之前,應該好好招待你一番才是,也不枉你累我受罰。”
裴炬說話很斯文,下手卻極狠,他的長相雖然普通,但從眼神中也看得出此人頗有城府,而且做事狠絕不計性命,這正是做殺手所需要具備的條件。
此等人才,應該是鍾京平的心腹。
“鍾京平派你來殺鍾旻,你失敗不說,還暴露了身份,不管原因如何,他對你的信任必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而我,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將怒氣發洩在我身上又於事何補?”
臉色因為鞭打而有些蒼白,陸知處卻顯得很平靜,話也說得不帶一絲火氣,彷彿方才一切與他無關。
“你只說對了一半,鍾京平是對我起了猜疑,他本來就是個多疑的人,但你卻不是無關緊要的角色。”尋常人絕受不了這幾鞭,但陸知處卻愣是從頭到尾不吭一聲,裴炬冷漠的眸子也不由升起一絲欣賞。“你可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天,鍾旻一直暗中派人找你,不惜驚動黑白兩道,還下了高額的酬金,嘖嘖,那數目差點讓我也動了心。這樣的你,很難令人相信不是鍾旻的左臂右膀。”
陸知處心中一動,面上依舊滴水不漏。“既然如此,鍾京平就不想想我手中也許有他要的機密,就這麼急著解決我?”
“看來是這樣沒錯,迄今為止,上頭還沒有改變初衷的準備。”裴炬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與他直截了當的行事極為不符的是,他說話非常喜歡繞彎子,彷彿是為了讓人聽起來不那麼具有殺傷力。
“與其損人不利己,難道就沒有合作的可能?”即使處境堪憂,陸知處還是不遺餘力地想要說服裴炬,不僅為自己的性命,也為鍾旻減少一個敵人,而照他所想,裴炬這樣聰明的人,本不該如此死心塌地毫無異心地投效鍾京平的。
裴炬盯著他看了半晌,驀地笑了起來。“死到臨頭還不忘當說客,果然是吃律師這一行飯的,聽說你曾在監獄待過兩年,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在你身上看到絲毫監獄的陰暗。”
想來對方早就把他摸得一清二楚了,陸知處心中暗嘲,頭微微側向一旁,拒絕回答。
看著那人無聲抗拒的蒼白側臉,雙眼並沒有因為幾天的囚禁和受刑而黯淡下去,反而在剛才說話時神采奕奕,令人眩目,即使眉宇之間依舊掩不住濃濃的倦怠,裴炬突然很想看看他露出脆弱的表情。
“楊律師有何貴幹?”看著自己面前的楊浩,鍾旻沒有任何心思去敷衍他。
雖然一切早已經由自己和陸知處佈置好,但他的失蹤卻是意料之外的事,尤其自己發動去尋找的人脈都無訊息時,心中連續幾日處於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