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租一條皮褲吧!”
一名攤販對李延慶笑道:“冰面上寒氣太重,沒有我這種老羊皮褲,身體頂不住的。”
攤販一邊說,一邊打量李延慶,他心中奇怪,這個年輕人怎麼只穿一件單衣,不冷嗎?
李延慶跑步多年,早已寒暑不侵,冬天只用穿一件單衣便可,過河他當然也不用在意寒氣襲身,不過自己的馬倒要保護一下,他走上前問道:“有沒有馬的護具?”
“當然有,有全套的驢馬護具,主要是保護肚子和四肢,都是用羊皮包裹,馬稍微貴了一點,一百文錢一次,我送你們過去。”
李延慶注意到旁邊已經有數十名行人和一支商隊準備出發了,商隊由大大小小百餘頭健驢組成,每頭驢子馱著兩大包貨物,有一種難聞的氣息,李延慶心中一動,這種貨物的氣味似乎就是牛脂那種特有的臭味。
他又注意到,一共有四名夥計招呼這百餘頭健驢,為首是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長得十分彪悍,口音和村裡的文四叔很像,似乎是幽州那邊人。
趁攤主給自己馬匹包裹的機會,李延慶走上前拱手問道:“這位大哥是幽州人吧!”
周圍不少人一起向漢子望去,居然是遼國人,漢子既然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他不慌不忙道:“我們都是幽州漢兒,常來大宋送貨,這位老弟有什麼指教?”
他自爆身份,都是幽州漢人,經常來大宋,周圍人的目光便柔和了許多,要知道宋遼百年世仇,若是契丹人獨自來大宋,若被群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李延慶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一個朋友也去幽州買貨,說不定你們會有接觸。”
漢子依舊保持著距離,冷冷道:“去幽州買貨的漢人很多,我未必認識。”
李延慶拍了拍貨物,“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貨物應該是牛脂吧!”
他又望著一臉戒備的漢子笑道:“我朋友叫做李鼕鼕,他就去幽州買牛脂。”
漢子臉色稍微平和一點,他顯然知道李鼕鼕這個名字,但他依然心存防備,很客氣地對李延慶道:“我們只負責送貨,具體商人我們不接觸,很抱歉!”
“這個貨物是汴京寶妍齋的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們就可以結伴同行了。”
“這位老弟和寶妍齋有關係嗎?”
李延慶淡淡一笑,“我父親是寶妍齋的東主。”
漢子恍然,“你就是弓馬大賽那位。。。。。。”
他聽李鼕鼕吹噓過,少東主奪得去年弓馬大賽頭名,令他們無限敬仰。
李延慶笑了笑,“在下李延慶,李鼕鼕可能有點誇張了。”
四人連忙上前見禮,他們確實是受李鼕鼕委託,將兩萬餘斤牛脂送去京城,用少許牛脂混合甘油做胭脂會有更好的效果,而且用牛脂做的香皂會使肌膚更加細膩潤滑,是寶妍齋頂級香皂‘麗人脂’的必須原料,這樣的香皂一塊就要十貫錢,但依舊供不應求。
“官人,馬匹包裹好了,出發吧!”
數十人以及一支商隊跟隨著攤販浩浩蕩蕩出發了,李延慶跟著商隊,笑著問漢子道:“請問兄臺貴姓?”
“在下免貴姓張,大家都叫我張九。”
“那我就叫兄長一聲九哥吧!”
後面一名夥計笑了起來,“我們都叫他九哥!”
“九哥經常南下嗎?”
“以前倒是常來,這兩年來得不多了。”
“為什麼?”
“戰事緊啊!遼國到處在抓丁,我原本有一百多個夥計,近千頭驢騾,可現在,就剩這點家當了,若不是家人在幽州,我們真不想回去了。”
“聽說女真人在攻打東京遼陽府?”李延慶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