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宮門關閉之前。
馬車緩緩駛入。
白梧桐靠在張承宴懷中,靜靜欣賞著晚霞之下的高牆深宮。
那麼美,又那麼淒涼。
張承宴要處理政務,白梧桐並未打擾他,而是回到昭春殿,準備好好休息。
到底是宮裡,比那護國寺好多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她很快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朝陽刺破黑暗,照在深紅色的宮牆之上。
這也預示著,早朝馬上就要開始了。
時隔多日再一次上朝,結束時間比起往常,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張承宴回到養心殿,王德才立刻命人端來早膳。
太后帶著自己親手做的小菜,踏進殿門,“皇帝多日不在,哀家甚是想念。”
“母后,一同用膳吧。”
太后坐在張承宴右手邊,拿出小菜,放在桌上,“皇帝,你打算何時舉辦哀家的壽宴?”
張承宴嚥下口中的食物,“過幾日。”
具體的時間,他還沒有想好。
太后不再多問,話鋒一轉,說起之前的雪蓮種之事,“皇帝,哀家已經調查清楚,此事和溫美人無關,她也是被人陷害,至於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已經查不到了。皇后宮中負責帶路換衣服的宮女,進入慎刑司後咬舌自盡,線索在這裡斷了。”
這一點,張承宴早已料到,不過這溫楚雲可不是無辜的,“雪蓮種之事或許和她無關,但是那件浸了紅花的衣服,卻是她送的,本性惡毒至極。”
太后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面前,“那衣服是在有皇嗣之前送去的,只能說她有點壞心思,但遠遠不到惡毒的境地。這深宮中若是沒點心機,如何能活得下去?皇帝,日後哀家不讓溫美人去接觸昭嬪就是了,不過你還是要去寵幸她。溫美人各個方面都很適合有孕,可不要因小失大。”
張承宴壓下心頭的厭惡,太后手中權勢不小,他還不能撕破臉皮,“既然母后這麼說了,那就讓溫美人出冷宮吧,先關禁閉,待昭嬪那邊滿了三個月再說。”
他已經鬆口,太后也知不能要求更多,笑著端起茶盞,“皇帝近些日子辛苦了,回頭哀家讓人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
搖光殿大門緊閉。
靳薇歌盯著殿門,面目猙獰。
曦月小心翼翼上前,“娘娘,您別生氣了。”
“本宮在想,為什麼那個賤人還能活著從護國寺出來。”
若是靳峙之前在宮中找不到機會動手,她尚且能夠理解。
可為何出了皇宮,去了護國寺那種地方,居然還能讓她活著,甚至還跟著皇帝一起回來了。
這可不是靳薇歌想看到的!
她狠狠攥住曦月的手,護甲刺入皮肉,鮮血流出,“去給大哥傳信,本宮必須要問個清楚!那個賤人,為什麼還活著!”
曦月吃痛,卻不敢反抗,只能等靳薇歌出了氣,自己撒手才成。
良久,手終於鬆開。
曦月不顧疼痛,行禮道,“奴婢這就去傳信。”
下午時分,信件送入到靳峙手上。
他看完其中內容,面無表情焚燒殆盡。
他也的確該進宮看看薇歌,不是解釋為什麼不殺白梧桐,而是要敲打她,日後不可再打白梧桐和皇嗣的主意。
靳峙在護國寺保護有功,張承宴並未多問,直接讓王德才帶人進去。
王德才停在扶搖殿門前。
靳峙快步進入,“臣參加靳妃娘娘。”
靳薇歌起身,拖著豐腴的身子,飛快來到他面前,“哥,你為何還沒有動手?為何那個賤人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