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滿灰塵的杯子,恭敬地倒滿了一碗米酒。
“給他也倒上吧!”老者端起碗喝酒,但很明顯那個他就是師中,少女看了眼棚子裡惟一的“他”,不清不願地又取出一個碗,慢吞吞地倒酒。
少女將酒碗遞給師中,師中道了聲謝,只是人家壓根就不領情,就像是他佔了她多大的便宜似的。
師中不清楚這壺酒有多珍貴,他也不懷疑眼前的老者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他有點想不通的是,中尉府派來赤谷城的密探應該不止一兩人啊!
彷彿看透了師中的心思,老者抿了口酒,舒服地砸吧著嘴:“還愣在那兒幹嘛,過來做呀!”
師中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床板上,覺得床邊往下一沉,左手連忙按住床畔。
“呦,不愧是彈琴的手啊,多好看哪,跟我這種成天握鋤頭的手就是不一樣。”不待師中回過神來,老者指著他的臉,晃動著手指頭笑起來,“聽人家說你是個標緻的小白臉,我還不信呢,不過見你真人確實不假,果然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師大人,剛才跟你開個玩笑,心想那東西也傷不到你,所以鬧著玩兒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師中淡淡一笑:“前輩太客氣了,晚生剛才要是躲不過去,也就不值得您親自相見了。”
師中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秘密組織的成員沒有幾個,很有可能都被拿來練針了。
老者被說中了陰險用意,白花花的臉紅了紅:“咳咳,所以說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聰明人,玩笑而已嘛,都這麼較真幹嘛哩!好啦,得罪師大人在先,我也就不辯解了,下官是藥葫蘆,來這鬼地方四十多年了,這輩子八成就死在這兒啦,好在死了以後還有兒孫送終!”
“前輩就是藥葫蘆,失敬失敬!”這老者雖然官級不高,卻是正兒八經的老江湖,師中早就聽說中尉府裡那些出神入化的毒藥方子是他留下來的,卻不知這等奇人竟在四十多年前就來到了這裡。
“唉,失個屁敬,喂,我說,咱倆都別酸了行不,往後你叫我藥葫蘆,我還叫你師大人,都別前輩下官的叫了成不!”藥葫蘆苦著臉,很無奈地徵詢師中的意見,“我老頭子真受不了官場上的狗屁規矩,好不容易過了這麼久的逍遙日子,你可別這樣了,我求你還不行嗎?”
師中失聲笑道:“前,哦,不,你言重了,你高興怎樣就怎樣,不用拘束。”
“那就好,那就好,那些什麼什麼大人規矩多啊,不過我端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的管是吧,不能都由著我的性子來辦,好,看你這人挺好相處,我就放心了。”藥葫蘆說著長吁口氣,瞥了眼身邊的少女,狡黠地笑道,“對了,師大人還沒成親吧,你看我這孫女咋樣,夠水靈吧,你看上了就送給你,嘿嘿……”
藥葫蘆的表情就像個拉皮,條的,少女看了看師中,臉紅到脖子根,羞赧地跺跺腳:“祖父……”
師中尷尬地笑了笑,匆忙轉移話題:“原來你在這裡成家了呀,子孫滿堂,好福氣!”
“我列個去,誰成家了啊?你看清楚嘍,我是個漢人,我能生出波斯的種嗎?再說了,我連個媳婦都沒有,自己生啊?”
藥葫蘆反應激烈,師中更尷尬了:“不好意思,我沒看清楚,不好意思……”
“這不怪你,是我自己說有子孫的,其實呢,她就是我孫女,因為她爹是我收養的,我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也就等於自己的兒子了,對吧!”
藥葫蘆說話反反覆覆,師中也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對啊,養育之恩大過天!”
“好,說得好,不愧是做大官的,說話就是有水平,我要是有你這能耐,當年也不用被髮配到這鬼地方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一眨眼的工夫就油盡燈枯了……”
師中看他欷殻В��氳焦儷≌�罰�灘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