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的哥哥叔伯們就這樣在十年內相繼死去,傳染似的。
說來可恥,隨著哥哥們死去,蘇鳳凰在家中的地位急速攀升,已經能夠與目今掌管家業的大嫂平起平坐了。出門在外大嫂也要退居其後,事事由他‘做主’。畢竟在男人的世界中,哪有女人說話的份。
蘇家的血脈只剩下他一個,大嫂唯恐他也早早嗝屁了,蘇家後繼無人,便半施威半央求的讓他結婚了。
賓客一走,六個正房嫂子偷偷摸摸的來到後院,蹲在窗沿下聽著動靜。
蘇家現由蘇七的大嫂梁氏掌管。梁清荷是名門閨秀,孃家是河西鎮的望族,有個在沿海做官的哥哥。她自小知書達理,是個忠貞的烈性女子,夫家雖亡,卻矢志不渝,堅決不回孃家。有她在這個家才沒有零散。
其他幾個正房嫂子也都忠心,不願再嫁,不過按當地風俗,她們也嫁不出去了…。倒是那些偏房後來都漸漸的被梁氏打發走了。
“怎麼沒動靜?難道是完事了?”五嫂葉氏心直口快,首先開了口。
梁氏又把耳朵使勁貼了貼,皺眉道:“我昨晚囑咐過老七,新娘子請進房,日不歸西不能行房。現在日頭剛落,應該還沒行事。”
三嫂徐氏吃吃笑道:“怕是老七不懂什麼男女之事,不知從哪下手。姐姐,要不我進去教教老七?”
梁氏失笑,瞪她一眼,道:“老七性子生硬,臉皮又薄,況且這種事哪用得著別人來教?他一個大小夥子連個女人都不會碰?先聽著,一會兒要還沒動靜,找個人進去暗示一下。”
想起老七可能在房裡一籌莫展不知如何下手的畫面,幾個少婦一齊掩嘴笑了。
如今的蘇沐在命運的顛沛流淚下已經沒什麼志向,時刻準備著下一次對命運的妥協,但是他肯定自己不願意一輩子呆在金凰鎮,他想做個武師,然後出去闖闖看看,渴望大風大浪把他塑造成一個男子漢。可是婚姻成了他最大羈絆,他覺得阮婉婻阻止了他未來的步伐,他開始恨她了。
自兩人進房後,桌子上的紅燭已經燃了一半,他們吵了幾句嘴。阮婉婻重又將蓋頭蓋上。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生著悶氣。心裡後悔的想:“不該自己掀蓋頭,再生氣也不能,那是蘇七的事,自己掀掉算怎麼一回事啊。就這麼坐著吧,他不掀蓋頭大家就僵到天明,別以為就你有脾氣。以前可以遷就你,結了婚一定要你學會好好待我,不然總讓你輕看了我以後在蘇家哪裡有我的地位?”
蘇沐手捧一本書。旁若無人的看著。
兩個本是好友卻感覺不對的人,一方表白以後這段友情立刻會變得不知所措,像大海里一段浮木劈成兩半,各自飄走。又何況是結婚。
月亮像出閣的閨女一樣浮出黑暗,面目漸漸清晰,窗沿下的嫂子們等得不耐煩了。
她們捅破了窗紙,窺探到了一切,不由得又氣又笑。
大嫂梁氏憂心道:“看來老七真是不懂男女之事,得找個人提點一下才行。”
三嫂徐氏扁嘴笑道:“我進去倒沒什麼,我也拿得出那個臉。就怕老七和婉婻覺著尷尬。”
梁氏決然道:“此乃傳宗接代的大事,無需拘泥。再說婚都結了,還不是早晚的事。你進去吧。”
三嫂徐氏是個媚眼生春的女子,精於房事,嫁入蘇家不久,丈夫自願徵兵入伍,她已空窗多年,時常幽怨。按說她這種擅長服侍的女子男人都如獲至寶,可偏偏蘇家老三早早的便參了軍,而且是主動請纓,不免讓她大為惆悵。蘇家老三在軍中與人談起此事,嘆道:“家有色妻,堪猛於虎,一日五次不懈,她容光煥發,我日漸消瘦,我哪裡是來參軍,實乃避禍也!”
徐氏推了門,不開,柔聲道:“老七,睡了嗎?”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