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暗地的生活慢慢熬著,葉清剩餘的事情全用來發呆,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有時候背著鋼琴譜,有時候哼幾聲歌兒,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那麼呆呆的望著。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一個精神脆弱的人可以獨自療傷的角落,而對正常人來說,這裡,是一個牢籠,一個難以擺脫的地獄。
葉敬被關在家裡,給葉奉打過許多個電話,甚至以各種明義想去看一眼葉清,哪怕通個電話,都被拒絕。
&ldo;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反省,等你認識到錯了自然就送他回去。&rdo;
葉奉的理由沒有空子可鑽,無論葉敬怎麼說,他始終都不肯點頭。
在又一次被拒絕後,葉敬終於急眼了,&ldo;三天之後,我去接葉清,如果我見不到他,那你也永遠別想在葉家見到葉敬這個人。&rdo;
&ldo;混帳!你以為這樣威脅我就……&rdo;
&ldo;您知道我敢。&rdo;
結束通話之後,葉奉氣哼哼的放下了毛筆,叫了人來接他,又給葉漢打電話,罵他看不好兒子。
瑪利亞醫院依舊是高高的牆壁,葉奉身邊跟了四五個人,引路進了葉清的病房。
&ldo;老爺子,在裡面。&rdo;
白天裡房間也很暗,醫護人員開了燈,又拉開窗簾。
突如其來的光照打在葉清身上,暴露出他清瘦的脊背,甚至薄毛衣下清晰凸起的骨骼。
牆壁上寫著葉敬兩個字,葉清背對著他們,不斷的拿手指在牆上重複寫著,手指磨破了淌岀血來,凝固結疤,復又磨破,整個手上全是乾涸了的血跡和斑駁的血痂。
&ldo;葉清,你家人來看望你了。&rdo;周凱說道。
葉清仿如未聞,冷漠的一筆一畫的重複寫著&l;葉敬&r;二字,帶著血的字兒映在葉奉眼裡,略微感到有些吃驚。
&ldo;葉清。&rdo;葉奉開口,&ldo;轉過臉來。&rdo;
葉清手指頓了一下,卻頭也不回,又繼續寫。
&ldo;葉清,還想不想見葉敬?&rdo;葉奉問,&ldo;認識到自己的錯了嗎?&rdo;
葉清終於停了動作,慢慢擰過臉來,多日不見陽光的緣故,臉色白的病態,沒有光和時間的概念,他幾乎喪失了辨別白天黑夜的能力,眼底有濃重的青色眼圈。
最可怕的是,往日清澈的眼中,剩餘的只有呆滯和空洞。
周凱低聲道,&ldo;只有在注射針劑的時候,他才會掙扎,其餘時間,變得越來越沉默。&rdo;
&ldo;知道錯了?&rdo;葉奉問。
葉清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開口,愣了一會,他突然捂著胸口開始發抖,就連手指尖、睫毛都開始顫抖。
就在他突然抽搐起來的時候,周凱道,&ldo;他是對&l;注射劑&r;產生了依賴,小劉,幫病人注射藥品。&rdo;
葉清渾身抽搐的厲害,他哆嗦著往牆角縮起來,拼命的掙扎著,僅存的意志讓他拒絕,可是身體卻又難以承受&l;注射劑&r;的誘惑。
葉奉一擺手,示意他先不要給葉清注射,然後慢條斯理的看著,看著這個曾經驕傲的年輕人如何展示他的脆弱,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崩潰。
周凱站在一邊,心想可能這就是最寒心的親情吧,他試圖想像這個清俊高傲的公子爺如何在家族戰爭中敗下陣來,然後成為一顆被遺棄的棋子,破爛一樣丟進這裡,飽受折磨。
從最開始,周凱定的藥劑量就在葉清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然後不斷的加大,與其一日一日受折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