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無論如何誅殺邪教妖女,皆有百利而無一害。此等代天行道之事,正是我俠義輩的責任,倒無需非要誰同意不可。”高石然聽劉畢輕輕幾句話就把路枕浪給架空了,心中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出言語駁斥,只好再繼續聽下去。“此事光明正大、勢在必行。只是難成。”劉畢眼光一掃在場眾人,續道:“若論單打獨鬥,我方高手如雲,尚有何懼?但自兩方對陣以來,那妖女從不親戰場,只是龜縮於秦軍大營內居中指揮。如若派人潛入大軍之中進行暗殺,想來萬難得手。何況妖女身旁尚有春老魚冉、秋客柳帶媚、冬僮束白雨三大高手日夜保護。若要設計將她誘出秦軍大營,那妖女又偏偏無愛無掛,一無親人、二無朋友,何況妖女心狠已極,即便是以她的親人為餌,依我之見,那妖女也絕不肯為了他人的生死而足蹈險地。”
朱岐聽劉畢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還沉得住氣。大聲說道:“我就不相信沒法兒騙她出來?大夥兒再想想、再想想。哼哼。死妖女。等你一落單,老子雙手一擰,‘喀嚓’一聲就了斷了你。”
“草包。”馬大聲吞了口飯說道。
“真是草包。”馬先醒也吞了口飯接著說道。
朱岐沒有端木敬德那份修身養性的好功夫,在隔桌一聽馬家二兄弟譏刺自己,忽地站起身來便衝了過去,喊道“你們兩個說誰草包?”
孰料馬氏兄弟完全不理會朱岐,只是繼續辯論。馬大聲搖頭晃腦的說道:“草包者,乃草中帶包者也。”馬先醒也搖頭晃腦的說:“錯了;兄弟!草包者,乃包中帶草者也。”“真是奇也怪哉,你說這草裡面怎麼會躲著包子呢?”“可不是怪也奇哉,你說這包子裡面怎麼還有雜草餡兒呢?”
眾人見馬家二兄弟完全無視於朱岐,只是繼續胡言亂語,好心一點的不禁為他們兩人捏了把汗,早就對二兄弟的行為舉止抱有意見的,則作壁上觀。眾人之中,只有荊天明心中清楚馬氏兄弟絕無譏刺朱岐的意思。原來適才荊天明與談直卻、花升將三人說話時,雖將聲音壓得極低,卻仍是給馬大聲、馬先醒二人聽見了。馬家兄弟這幾個月來,除了打仗還是打仗,偏偏那些秦朝軍士,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手裡使的統統一樣,仗沒打上幾天,抱著來看好戲、長見識心態的馬氏兄弟就已覺得乏味至極,桂陵城的英雄好漢更是一個個正經八百、言語無味,難得聽見有人提到“草包”這麼高明有趣的話題,兩人哪裡還管隔桌那些傢伙在說些什麼,早就渾然忘我的一路辯論下來,恨不得一傢伙把草包的祖宗八代都給刨了出來。熟料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又偏偏在朱岐的話頭後,各自接上了一句“草包”呢?
朱岐見馬氏兄弟對自己視若無睹繼續在講,回頭狠瞪高石然一眼,說道:“要不是看在大夥兒都是來打仗的份上……”他話還沒完,一直跟馬家兄弟同桌用餐的姜婆婆已介面道:“喔,你就怎麼樣?你想怎麼樣?你能怎麼樣?我們在這兒好好吃我們的飯,說什麼、聊什麼、笑什麼,自是我們馬家的事。不勞你姓朱的來管。”朱岐身為丹嶽門掌門人,哪能忍受一個老太婆傭婦對自己如此無理?只是氣歸氣,畢竟還是自恃身份,但也忍不住將手握在了鋼刀之上。姜婆婆眼見朱岐似要拔刀,將桌子輕輕往前一推也站了起來。荊天明眼見情況不妙,心想就算會使好友受責,自己也得上前將原委對朱岐說個清楚才是。
荊天明尚未動作,高石然已搶在前頭。“婆婆,您說話無禮了。”高石然一面指責姜婆婆,一面打躬作揖跟朱岐賠不是,“讓掌門人見笑了。我家內弟素行如此,斷沒有言語得罪掌門人的意思。還望原宥。”高石然轉頭對坐在馬氏兄弟身旁的馬少嬅說道:“少嬅,你先帶二位弟弟走吧。”馬少嬅聽丈夫呼喚自己,這才從出神狀態中回覆過來,也不管、也不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淺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