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水雖然水深,但河道狹窄,大舡無法迴旋,所以黃權的水軍以中小型戰船為主。
戰船水流而下,黃權站立在船頭向前望去,果然見渡口處被火光照的透亮,幾百個士卒在水中忙碌不停,三道浮橋已經鋪設了多半,立馬喝道:“衝過去,殺散兵卒,毀掉船隻。”
距離渡口還有百丈,烏水北岸鼓聲忽然響起,黃權急忙抬頭看時,只見數百漢軍一字排開,人人張弓搭箭,箭頭處的火苗在夜風中顫顫巍巍,鼓聲剛停,弓弦聲響成一片,火箭對著戰船攢射而來。
打頭的戰船受到了特別照顧,約有數十支火箭落在甲板上,箭矢處纏繞著浸滿了油脂的破布,隨著火箭插入甲板,‘嘭’的分散開來。
“取水滅火。”黃權冷靜的下了道命令。
只是戰船上計程車卒剛剛取出木桶,一陣木槌擊打牙發的聲音響起,六支鐵矢一聲尖嘯直取黃權乘坐的戰船。原來射出火箭的目的,是為床子弩指明方向。
攜帶了極大能量的鐵矢貫穿了甲板,冒著青煙的震天雷在甲板上咕嚕嚕轉動,眨眼間,連環的炸響把甲板上的蜀軍拋入水中,木質的甲板也被炸出了幾個大洞。
火箭劃過夜空,繼續落下,黃權的戰船燃起了熊熊大火。接著後邊的戰船也是一連串的炸響,船上士卒那裡見識過這等陣仗,登時叫罵聲、落水聲聲聲不止。
黃權在親兵的簇擁下,縮在戰船的角落裡,眼看著大火漸漸逼近,心中一片灰暗。
“將軍,船上不能待了。”親兵隊長眼神示意左右,“快扶了將軍跳水。”
六艘戰船失去了操控,片刻間就擠作一團,雖然還是順水漂流,但已經不是奔流直下。浮橋上早有士卒伸著長長的竹竿,看看著火的戰船到了近前,一聲吆喝,共同發力,把它們撥到一邊,順水而去,照的河道一片通紅。
夜風寒涼,黃權打著擺子,眼看著漢軍的浮橋已靠近了南岸,一聲長嘆,帶著幾百殘兵趕往雒縣。
張繡立功心切,見浮橋已成,大喝一聲,帶著五百騎兵率先過河。
“這個臭小子,”賈詡搖了搖頭,“如此不識大體,竟然搶了公明的先鋒之位。”
“佑緯畢竟年輕,”張合打著哈哈,“爭勝之心遠超我等。”
“儁乂,兵貴神速,趁著雒縣尚未收到訊息,催促大軍過河,圍了城池,立即攻打,”賈詡望著雒縣方向,“一旦城破,立即命人趕往糧倉。”
“軍師放心。”張合衝賈詡一抱拳,“綿竹安危,全賴先生了。”
五百騎兵高舉火把,夜裡也不敢盡力縱馬,但比起用兩條腿趕路的黃權來說,速度還是快了好幾倍。
朦朧的星光下,張繡看到一大群人在前面踉踉蹌蹌,心中大喜,一提戰馬韁繩,揚聲大吼:“兀那前面的賊人聽了,我乃漢軍大將張繡,識相的停了腳步,跪坐路邊,如若不然,休怪俺刀槍無眼。”
黃權是一個能文能武的人,雖然為劉璋統領水軍,但是武勇遠遠低於他的謀略,黑夜裡堪堪跑出七八里路,身上剛剛有了點暖意,一聽張繡的喝聲,就如身上傾了三桶冰冷的烏水一般。
親兵隊長架起黃權就跑,被他掙脫了,“你我在烏水泡了好久,又溼淋淋走了這許多路,早已體力不支,焉能快的過戰馬?不如在路旁靜待,順天應命吧。”
此話一出,瞬間得到了幾百個士卒的贊同,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願意起來了。
張繡打馬來到近前,舉起火把四處打量,見黃權甲冑與眾不同,不由的嘴角翹起說道:“對面可是黃將軍?”
“敗軍之將黃權,見過張將軍。”黃權站起身,很有風度的打著擺子應答了一句。
“哎呀,”張繡看到黃權渾身溼漉漉的,急忙跳下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