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則是笑容更甚,斬殺太子正合他意,原本就算得不到命令,他也會擅作主張自己動手的。
如今宮中傳來訊息,皇上駕崩,只要太子李忠再一死,那麼武媚娘登基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依附新帝,便是他真正展露頭角的時候。
遙想當年,他官居河北道觀察史,一時風頭極盛,卻因為一件小事被太宗貶黜,多年來他好話說盡,依附上了如今的主上才步步高昇至如今的禮部尚書。
他深刻明白靠山的重要性,只要自己再依附上武后,便有了兩手準備。
無論最後武后與主上之爭結果如何,他都可以進退自如。
在許敬宗眼中,武后無疑危險性更小,更好掌控一些,而主上則不同,主上事事都成竹在胸,為人深謀遠慮,許敬宗自己一個人是難以抗衡的,更別提掌控二字。
“如今宮中戒嚴,我們如何去殺太子?”大理寺卿侯善業蹙眉,沉聲道。
話音剛落,一道輕笑聲傳來:
“呵呵...看來你們都忘了本宮啊。”
眾人循聲看去,一個身姿搖曳的美婦蓮步款款淺笑嫣嫣走來,正是韓國夫人武順,賀蘭氏的生母,武媚孃的大姐。
許敬宗侯善業心中冷哼一聲,面容不善起來。
“皇宮內還有我們的武衛,還有通往後宮之中的密道,我們順著密道而入,闖入後宮,再入東宮,便可斬殺李忠!”武順笑臉盈盈,眼眸中卻是陰冷嫉妒:
“倒是便宜了武媚娘這個賤人,她若稱帝,史書如何記載?恐怕會是一番佳話吧...哼!”
“事不宜遲!你們都速速進宮,李忠那裡老夫會親自前去斬殺!”天罡苟有方冷聲道:
“正值百官慌亂,將重心放在皇上駕崩之事上,便不會有人特別注意李忠,等到李忠身死,一切都晚矣!”
“走吧,善業。”許敬宗呵呵笑道。
他率先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許敬宗,你倒是越來越放肆了!”武順見許敬宗並不向她示意,也不問詢她,便自顧自起身離開,忍不住譏諷。
許敬宗冷笑道:
“本官只忠於主上,六天罡大人既然帶著主上的吩咐,我等只管聽命便是,怎麼放肆了?
大家都是為主上辦事,怎麼?你要特殊點?我等皆是辦實事,不像你,除了賣弄風騷,別無長處!
而主上澹薄美色,就你這殘柳之軀,主上都不曾看你一眼,你又何必自恃甚高?”
“你!許敬宗,你好大的狗膽!”武順氣得渾身哆嗦,嬌軀顫抖。
許敬宗以前根本不敢與她這樣講話,但自從賀蘭氏身死之後,許敬宗等人愈發不再尊敬她,每次自己出席會議,他們都刻意冷漠。
天罡苟有方置若罔聞,消失在房中。
待得苟有方消失,大理寺卿侯善業一甩衣袖,亦是冷笑開口:
“韓國夫人好大的威風啊,相貌心智不及妹妹武媚娘,得寵不及女兒賀蘭氏,但論起心腸蛇蠍,她二人不及你分毫!”
“你以為你們算什麼好人嗎?”武順氣急敗壞,面目猙獰:“呵呵,簡直笑話!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我們大家都是主上的狗!既然都是狗,你們還講那多餘的良心和憐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