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大喪,除了必要的執行機構,大部分官吏都在靈前。
從天明到天黑,有人已經飢腸轆轆,有人依舊精神抖擻。
吞服辟穀丹的官吏老神在在,面容悲慼,悼念感慨皇上的駕崩。
而沒有得到辟穀丹的官吏則是面容悲苦,心中後悔不斷升起,自己只是觀望了一會兒,就得到了差這麼多的待遇。
大理寺卿侯善業眼眸四看,他身旁是面色凝重的許敬宗。
許敬宗作為禮部尚書,這等繁文縟節他最是熟悉,也是最需要遵守之人。
三日不食,並非真的一點東西都不吃,而是會給百官安排例行的清粥。
粥清如流水,並不抵餓,如今的許敬宗強忍著悶不做聲。
大理寺卿侯善業悄悄遞交了書文,如今擁有辟穀丹一枚。
他左看右看,實在抵不過腹中飢餓,便摸出了那枚辟穀丹。
“許大人,本官這有一枚辟穀丹...”他輕聲說道,想吃獨食又覺得不好意思。
“哼。”許敬宗一聲冷哼,心中對侯善業不滿,認為侯善業在這件事情上背叛了大家。
但他腹中咕咕作響,心中天人交戰,想要侯善業將辟穀丹分與他半枚。
許大人仇視趙無疆,果然是看不上這辟穀丹啊......侯善業見到許敬宗冷哼,不由感慨,隨後他一口吞下辟穀丹,只覺腹中一股暖流湧動,飢餓感一掃而空。
許敬宗張了張嘴,咳嗽了一聲,他剛準備“委身求全”開口,侯善業就將丹藥直接吞了,見到這一幕,他只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胸口悶得慌。
他剛調整心緒,就感覺到不少目光掃向自己這裡,帶著不善,他一瞬之間眉頭緊皺,回頭望去。
許敬宗發現不少披麻戴孝的官吏眼中蘊含著後悔和怒火,死死盯著自己,就像在說:若不是你許敬宗昨日蠱惑,今日我們怎會捱餓受此罪過?
他眼皮直跳,迅速收回目光,對於這些仇視的目光他也不敢直視,只覺得胸口愈發堵塞。
而此時,趙無疆正神色嚴肅和王義方輕語。
“為兄發現,自己在之前的推論上好像有些紕漏的地方。”王義方皺眉,輕聲開口:
“之前我認為袁天罡只是衝著昭陵之中的陪葬品青銅鼎去的,但是昨日我又翻看了一遍昭陵資料,發現陪葬墓中還有一人...他也可能是袁天罡的目標。”
“誰?”趙無疆疑惑,他想到自己以夢境之身跌入昭陵的場景,感受到的那道強橫至極的氣息。
王義方沉聲道:“阿史那社爾!”
阿史那社爾?突厥阿史那氏一族......趙無疆眼眸微眯,問道:“天水?”
王義方神色略顯沉重,他點點頭,嘆道:“阿史那社爾作為歸降大唐的將領,又是突厥阿史那氏一族,極有可能擁有天水。
鎮國鼎這等寶物在昭陵之中都有陪葬,想來天水也極有可能會存在昭陵之中。
袁天罡吞服天水的反噬將至,相較於鎮壓氣運的青銅鼎,他更需要再次吞服天水。”
趙無疆頷首,眼眸變幻,輕聲問詢:“王兄,昭陵之中,是否有守陵人的存在?”
王義方詫異:“你看過護國坊內那些資料卷軸了?
守陵人的存在世人並不知曉。
昭陵建造在九嵕山上,分為上下,上是陵園,下是玄宮。
其中結構錯綜複雜,而當年建造昭陵之人,皆葬身陵墓之中。
陵園可進,但玄宮路已斷。
而守陵人長居陵園之中,無人見過他的相貌,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小左的師傅李長風曾見過守陵人一面,但回來時已經不記得樣貌分毫。
我們便將長風前輩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