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切都是黃粱一夢,他有一種莫名的恍忽感。
他捏著的手腕輕輕抬了抬,王義方緩緩睜開了眼眸。
“你醒了,大兄。”
趙無疆收斂心緒,讓自己平靜如常。
......
暮色至,天光不存世。
國喪未過,長安城內也無花燈燃起,一片清冷。
趙無疆策馬行出魏巍宮城,王義方在甦醒之後,兩人交談至現在,途中王義方好幾次欲言又止,眼眸皆是複雜之色。
他手中操縱著韁繩,馬蹄陣陣,他穿過坊間無數。
夜色下的趙無疆眼眸深邃,眸中只有星星點點的光亮,手腕處的青玉手鐲化作緩慢蠕動的青銅液,在夜色下緩緩凝聚成甲。
“籲...”
他韁繩一提,馬兒昂首頓足,馬鼻醒氣,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你們跟了我一路,滿身殺氣又不動手,怎麼?還沒想好埋在哪兒?”
夜幕下的坊間森森,如噬人的大口,趙無疆四周陰影扭曲,五道人影緩緩浮現。
五人並沒有身穿夜行衣,而是身穿錦繡白衣,蒙著面,看不清相貌。
為首一人走路帶風,如翩翩公子,似在做實他的身份,他手中摺扇輕搖,全然沒有刺殺應有的樣子。
蒙著面,想來在長安城內有所忌憚,敢現身,看來這忌憚也並不深,身穿白衣,哪股勢力?
趙無疆腦海思緒不停,他翻身下馬,輕拍棗紅大馬屁股,笑道:
“諸位都是衝我來的,但馬兒是無辜的。”
旋即他又重重一拍,馬兒嘶鳴一聲,在夜色下狂奔離去,五位蒙面人只是看了一眼,並未阻攔。
趙無疆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對手帶著的殺意也並非那麼強烈,他們應當不是長安內的人。
若是長安城內的敵手,這馬也得留下屍首。
“你倒是識相,知道跑不掉了,便索性不跑。”白衣公子緩緩走向趙無疆,四側的強者也向趙無疆圍攏。
“你們是來殺我的?”趙無疆神色澹然,明知故問。
“不不不,殺你太便宜你了,本公子只是帶你回族中,接受族老的處置!”白衣公子摺扇輕拍手心,抬手示意,四名強者強橫的氣機一瞬鎖定趙無疆。
族中...氏族中人,又是哪一氏族呢?如今進京氏族不少,和我有仇的也不在少數......趙無疆眼眸微眯,笑道:
“就你們五個,確定拿得下我?”
“你趙無疆確實算的上超凡境界中的佼佼者,在嶺南道時殺了不少地煞,更有天罡折在你手中,但那天罡不過是修為不穩罷了。”白衣公子眼眸戲謔:
“這四僕,都是宗師大能,在宗師當中也並未無名之輩,對付你綽綽有餘!
只要先一步將你壓回族內,本公子自是大功一件!”
今時不同往日,你怎麼還活在過去......趙無疆笑著搖了搖頭,嶺南道的事過去並沒有多久,但自己修為已經正式邁入宗師之境,加上系統的技能和奇門之術,宗師之內也是難覓對手。
而且這位所謂的公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之人,廢話太多,自視甚高......他故作一臉詫異問道:
“什麼族內居然會讓四名宗師做僕?這世間除了大唐李家,還有其他氏族?”
果不其然。
白衣公子冷哼一聲:
“哼,大唐李家也配?
本公子可是王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