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煙聞聽此言,頓時怒目圓睜,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世間哪有修煉功法是需要以自殘為代價的!你這修煉的到底是何種邪門歪道的功法!你難道還嫌自己不像個魔道嗎?!”
言罷,她微微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平復著自己激盪的情緒,而後聲音漸趨緩和,轉為柔聲細語地勸導蘇青:
“別再修煉這種功法了,選擇一些正常的功法,好不好?”
沐南煙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緩緩移向蘇青的身軀,只見其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丶新舊交錯的傷口,那傷口或深或淺,有的還在隱隱滲血,有的則已結疤,縱橫交錯地分佈在他的肌膚之上。
沐南煙的眼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之色。
聽到沐南煙的話,蘇青的頭緩緩低下,沉默了片刻,接著低聲說道:
“這是我自己的抉擇,你無需再橫加干涉,無論我修煉何種功法,都與你毫無瓜葛。”
“我渴望實力,迫切地需要強大無比的實力,在這世間,唯有修煉此等功法,才能夠在最為短暫的時間之內,使我的實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只要能將合歡宗徹底剿滅,此刻我所付出的這點代價,實在是不足為道。”
“合歡宗合歡宗,為何你口中總是念叨著合歡宗?你到底怎麼就和它過不去了?”
沐南煙秀眉緊蹙,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聲音也因焦急而微微發顫。
“合歡宗究竟對你做了什麼,竟讓你如此痛恨?”
她頓了頓,目光緩緩下移,落在蘇青那滿是傷痕的身軀上,心疼之意溢於言表。
“為了消滅那些雜種,你不惜這般摧殘自己的身體,這真的妥當嗎?”
言罷,沐南煙滿含擔憂地凝視著他。
蘇青聽聞沐南煙的一連串質問,身形微微一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我與合歡宗之間,並沒有血海深仇,然而,他們竟敢三番兩次對你施展那般下賤無恥的手段,這是我絕不能容忍之事。”
說到此處,蘇青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關節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如蚯蚓般蜿蜒凸起。
“從他們對你動手的那一刻起,在我心中,他們便已被判處了死刑,我意已決,定要將合歡宗徹底覆滅,而且,這復仇之事,唯有我親自來做才有意義,只是這需要絕對強大的實力作為支撐。”
他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不過是割下自己些許血肉,不過忍受幾日疼痛罷了,可他們即將付出的代價,將是全宗上下數千條人命。”
沐南煙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神情由最初的疑惑轉為震驚,隨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怎麼也未曾料到,蘇青一心想要剿滅合歡宗,竟是因為自己。
這一緣由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誕不經丶不切實際。
畢竟,無論合歡宗此前對她有過何種舉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青才是受益人。
按常理而言,他的心中理應充滿感激才是,可如今,他卻全然不顧,為了替自己報仇,哪怕是自我摧殘也在所不惜。
沐南煙的內心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你說的……都是真的……”
沐南煙的眼眸中湧動著複雜難辨的情緒,有震驚,有感動,亦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糾結。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不確定,輕聲向蘇青問道。
蘇青緩緩抬起頭,目光誠摯而堅定,直視著沐南煙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說的話,沒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