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波西米亞花紋的地毯上,被莊蘅打翻的那杯咖啡汙漬蔓延。
她把腳輕輕挪開了點,碰到陸時鋒的膝蓋。
陸時鋒問她「昨天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他什麼,被莊蘅打了嗎?
她懶懶地提不起興趣「告訴你了又能怎麼樣?像今天這樣讓她來道歉嗎?」
莊蘅的道歉根本就沒有誠意,反而是藉助道歉一番表演,趁機向陸時鋒告白了心跡。這是她不知道陸時鋒有孤獨症,腦子裡大概比別人少根弦,普通男人要是聽到女人這樣聲淚俱下的告白恐怕早就心軟,憐香惜玉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聽見那些虛偽的道歉、看見那些精心算計的表演來,她更不想聽見的是陸時鋒的那句「愛情是虛幻」。
就算她早就知道他對愛情的觀點,但也不希望一遍又一遍地被提醒。
她心裡悶悶的,咖啡杯被莊蘅摔碎了,就端起陸時鋒的杯子來喝了一口。
他不喝花式,也不放糖,純正的清咖味道讓她苦得皺起了眉。
他抬手取下她手中的杯子,說「這塊地弄髒了,我們換個座位,讓侍者再給你上杯卡布奇諾。」
她搖了搖頭,發生了剛才的事,她實在沒心情和他待在這家店裡繼續喝咖啡。
於是他皺著眉說「我叫她來向你道歉,是想讓你高興,可是你看上去並不怎麼高興。」
她不想和他解釋自己那些紛亂的心思,實際上,就連她自己也沒怎麼理清。於是她轉移話題「以前我和莊蘅發生衝突,你都是站在莊蘅那邊,怎麼這次站在我這邊?」
陸時鋒緩緩地說「以前我不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思,以為你們兩個只是公事上的衝突,你身為陸家的少夫人,讓著下屬是應該的。但如果為私事就不一樣了,你是我的女人,於私,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手指頭。」
蘇星羽的心裡酸酸澀澀的,就像咖啡,甜中帶苦,苦中微甜。
她想,這大約是她和陸時鋒的感情了,不像小綾和裴子衡全然地幸福,可每當她苦澀難忍時,卻總在不經意間感到一絲淡淡的甜。
這樣的他,叫她到底該如何面對?
她抓起自己的相機,說「我要走了。」
他看了下時間,也起身「你去哪,我送你。」
「你等會沒事嗎?」
「下午有個會議,不過繞點路也耽擱不了太久。」
於是,s城的許多小報記者又拍到如下的一幕幕——
她與他一起從十分有格調的高檔咖啡廳出來;
她與他一起上了那輛黑色賓利車;
她下車時,隔著車窗與他親吻……
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宣傳報導,「蘇星羽」這個名字,成了本週最熱門搜尋詞。
很快就有人把她的祖宗八代了扒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去採訪和她斷絕關係的蘇家,問「幾位,你們對蘇星羽小姐和陸時鋒先生交往有什麼看法?聽說當初她是因為在家裡受了欺負和虐待才和你們斷絕關係的,如果你們知道她今天能和陸時鋒先生在一起,還會那樣對待她嗎?」
「我們沒有虐待過她!」蘇忠孝激動地說,「一派胡言!」
劉美芝也說「你們這些記者不要發不實報導哦,哪隻眼睛看到我虐待她了?說話要有證據的!當初我供她好吃好穿,把她當千金小姐供著,凡是家裡有什麼大活動都帶上她的,都是穿了漂亮的禮服!不信你們去看以前的照片啊!比如琪琪成人禮那次,蘇星羽明明也很光鮮嘛,像是被虐待的樣子?!這隻小白眼狼哦,現在攀上高枝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到處說我們家虐待她了!」
記者們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拿著紙筆記錄,又追問「那如果不是當初你們虐待她,蘇星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