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下雨無所謂,但是電閃雷鳴就有些擾人清夢了,古羽睡不著,只好起來,披著一件衣服,去了供奉師父的靈位前,先上了香,又盤膝坐在了蒲團上:“師父啊,下雨了,我又睡不著,找你老人家聊天來啦!”
“你老人家反正不需要睡覺,就聽我嘮叨嘮叨吧!”古羽一手拄著下巴,看著青煙嫋嫋裡,師父的靈位:“以前我還對這些牌位啊,燒香的不太感興趣,覺得是一種寄託,神神鬼鬼的也就那麼回事兒,現在卻覺得太有用了,簡直是我心靈的依靠,師父啊,我現在就只能依靠您老的靈位來紓解心情了,以前跟你聊天你還一直懟我,現在嘛,我就是在你靈位前蹦迪,你也沒辦法啦!”
師父對於古羽來說,亦父亦兄,亦師亦友。
古羽很是懷念在師父手下,無憂無慮的日子。
嘮嘮叨叨了半天,其實就是扯閒篇,他也不記得自己嘮叨了什麼內容給師父聽,反正最後他困了,又倒回床上睡覺,外頭仲夏的雨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結束了,天空碧藍如玉,旭日東昇,鳥叫蟬鳴,又是新的一天。
古羽今天起晚了,昨天沒睡好,嘮叨完就回去補眠了,是以到了中午才爬起來,外頭太熱了,天氣已經入伏,熬過了這段熱度就好了。
他如此勸自己,然後去洗漱弄吃的,吃的也沒什麼,外頭天氣太熱了,讓他都沒有食慾。
幸好他這裡算是涼爽的,只要不出門去,他還是能安然看書的,抄寫的書籍帶回來,他偶爾會看兩次,倒是上山去採了不少竹子下來,不燒炭也得製作竹茹,答應了百草堂的要給徐大叔二十斤竹茹。
期間他在家憋著,悶頭快十天了,才悶出來薄薄的一本《訓蒙駢句。
當年他師父為了薰陶他的文學素養,讓他能看得懂一些傳統文學,特意找的書籍,《訓蒙駢句按韻部的順次,由三言、四言、五言、七言、十一言的五對駢句組成一段,每韻三段。
曾經對他說:“此書與《聲律啟蒙、《笠翁對韻當可為吟詩作對之基,愛好詩文者,若熟而能誦,必大利於筆。”
他知道這句話,是師父在網上的評論看來的,後來真的讓他讀了這三本。
而《訓蒙駢句乃是他那個時空,明代司守謙撰寫的一款,給小兒小童們啟蒙的書籍之一。
不過這個人的資料很少,只知道他姓司,名守謙,字益甫,明代宣化里人。
據說是個能文之人,不幸的是,這個人,他早夭,所做的詩文散佚,僅此篇存世。
但這一本書,就夠了!
駢句,即駢偶句,即對仗句。
兩馬並駕為駢,二人並處為偶,意謂兩兩相對。
古時宮中衛隊行列月仗儀仗,儀仗兩兩相對,故卞偶亦稱對仗。以偶句為主構成字數相等的上下聯,上下聯詞語相對,平仄相對。
用這種形式的四六句寫成的文章,晚唐時稱作“四六”,宋明沿用,至清改稱駢體。
而這個時代的人們,雖然也有類似的文學,卻並沒有成熟的體制,更沒有人編纂成書。
他打算先用這一本試試水,要是可以的話,他就把《聲律啟蒙和《笠翁對韻也默寫出來,形成一套啟蒙書籍,他也按套賣錢!
說白了他也是個俗人,沒高尚到哪兒去,他寫這些,一個是為了名,考取功名;一個是為了賣銀子,他喜歡錢。
等到他折騰好了這一本手抄的《訓蒙駢句,他的竹茹也好了,於是趕上小驢車,起早就走了。
縣城裡因為盛夏的到來,大白天的路上也沒多少行人。
他很快就到了百草堂,交了二十斤的竹茹給夥計,讓他們去過稱,結算銀錢,徐大叔親自給他倒了一碗涼白開:“這二十斤可是來了,我這等的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