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步步當場把他逼得沒有退路。
假如換一個場合,計蒙恐怕早就抽身走了,根本沒必要去和虎娃糾纏。但是在這裡卻不是他想脫身就能脫身的,本就是他自己主動要來參與天使公斷。有崇伯鯀和重華盯著,還有這麼多人在一旁見證,他若從一開始便抽身而去,那就跟不打自招差不多了。
虎娃分明就是在借勢,借天使公斷這個特殊的場合的勢。計蒙見大家都看著自己,面無表情地抬頭道:“我拒絕施展此等神通,因為恰在那個時間,我有私密要事,任何情況都不便向他人透露。”
重華開口道:“這兩個月中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雨師大人施展神通時皆可掩飾,但那幾天的經歷最好交代清楚。就算有不可告人之私密,遮掩之餘,也應讓我等知曉你去了何處。”
計蒙仍然搖頭道:“我方才已說,那幾日經歷的一切皆是私密,不欲為外人道。我想問天使大人,就算我拒絕施展奉仙君所要求的溯源神通,便能斷定我是兇手了嗎?”
祿終冷笑道:“依國中禮法論,當然不能斷定,可是你把我們都當成白痴了嗎?”
計蒙拒絕,如果談證據確實仍然沒有證據。可是在座的皆是大成以上修士,若到現在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恐怕真是白痴了。
見眾人皆面露鄙夷之色,計蒙又說道:“就算是我殺了那些人,又能怎樣?區區村寨野民,奉仙君以一顆金頭從祿終那裡買下他們,我賠十倍之資便是。”
虎娃斷然道:“若是你殺了他們,我只想要你的人頭。”
計蒙:“請問奉仙君有證據嗎?我之所以願出十倍之資,只是不想讓你難堪。莫說你沒證據,就算你有證據,我也不過是殺了逃亡之家奴,以資抵刑即可。”
以資抵刑,巴原上也有,前文已有介紹。貴族犯罪,只要不是必死不赦之罪,可用服役抵刑。比如說某人的罪很重,國君判他服勞役五百年抵罪,實際執行時,他可以花錢僱人代自己服役五百年。
什麼人能服役五百年呢?賬不是這麼算的,花錢僱五百人服役一年也是一樣的。若是忽略中間的過程只看結果,往往就變成了直接以資抵刑。
侯岡突然厲聲喝道:“計蒙,你算什麼東西?在中華天使、各部君首面前,妄談什麼以資抵刑?”
重華適時問道:“侯岡大人,這位計蒙先生究竟是何出身,在國中有何司職、受何爵位?”
侯岡很乾脆地答道:“白身。”
重華鄭重開口道:“屠村滅族之罪,想以資抵刑,恐不合適。按國中禮法,若無親族血仇在前,當屬不赦。況且以計蒙的身份,更沒有這個資格。”
聽計蒙的口氣,似是沒把此案當回事,或者想盡量淡化其性質,宣稱不過是殺了一批逃亡的奴僕而已。理論上他可以先和這些奴僕的主人虎娃私下協商,賠以重資;如果虎娃不再追究,其他的事倒也好說。
而虎娃的態度已經擺明了,就是想要兇手人頭。計蒙又搬出以資抵刑的說法來,卻遭到了重華的反駁,指出這種行為的性質太過惡劣。
屠村滅族之舉,按當時禮法,只在一種前提下才有可能被饒命,那就是兇手本人的親族是被仇敵所屠滅,他這麼做是為報親族血仇。中華天子裁決時或可網開一面,不處死兇手而罰以另外的重刑,但這也只是有可能,還要視具體的情況而定。
奔流村族人當然沒有屠滅計蒙的親族,而且侯岡也指出,計蒙本人並非貴族,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談什麼以資抵刑。
侯岡先前那番話讓計蒙心中怒意升騰,他堂堂真仙、早已不是凡人,居然拿世俗身份說事,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計蒙的來歷有些複雜,他得到了炎帝時雨師赤松的傳承,歷天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