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永固百姓安居嗎?為什麼輪到可憐的建文,他的江山就被自己的叔叔所詛咒了呢,他的百姓就被你的鐵騎所踐踏了呢?然而輪到你自己,同樣的江山,你便要祈禱平安康泰了,你還真自私虛偽。”
將劍緊了一緊,我逼近了臉色紫漲的父親,露出誠懇的笑容:“父親皇帝大人,你給天下造就了個太光彩的捷徑, 小心,哪一日有人和你學了,怎麼辦呢?”
父親突然大大一震,我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他的心虛與憤怒,身為天子久居上位的尊嚴睥睨,以及天性裡的暴戾豪強突然全數爆發了出來!
“朱懷素!!!你瘋了!!!”
我立即還口:“陛下,你害怕了!!!”
父親的臉色已經由紫轉紅再轉白,他的胸膛重重起伏,巨大的怒氣令他幾乎語不成句:“莫忘了你是我女兒,莫忘了你姓朱!”
“你女兒?”我冷笑:“這會兒你記得我是你女兒了,抱歉,我卻是記不太清楚呢,我的爹爹當是光明磊落奇男子,有所不為大丈夫,而不是那個殘暴嗜殺,卑鄙反覆,連自己女兒都要欺騙都要使心計玩花招的陰私小人!”
父親青紫了臉色,氣得顫抖不能成言,抖著手:“你你你你…”
我的怨恨一發不可收:“我是你女兒?你在騙我交出不死營的時候記不記得我是你女兒?你在酒裡下藥的時候記不記得我是你女兒?你在部署無數侍衛守住我的時候記不記得我是你女兒?你在下令擷英殿侍衛‘擅入者死’的時候記不記得我是你女兒?”
“至於姓朱,我更不稀罕!”
“從我出生到娘去世的那段時間,你在哪裡?你在和你的王妃舉案齊眉,你在不停息的生兒育女,我在娘身邊長大,十歲之前我沒見過我父親,我一直以為他死了, 事實上,他也確實死了!這個殘暴的,狠毒的,殺人如麻背信棄義對無辜者下手的人,不是我父親!”
輕聲冷笑,我掂了掂柔軟光滑的黃綾,道:“輕飄飄幾個字而已,虛妄而無趣的封號而已,拿來誘惑我?-----你以為我是你?”
手一揮,黃綾脫手,悠悠飄向半空,旋轉飄拂著緩緩降落,經過他眼前時,我手指一揮,黃綾嗤嗤連響,碎成無數細小布屑,猶如黃色微雨般,在地上覆蓋了薄薄一堆。
我微笑著,慢慢拖著他,踩上去。
看著他足下黑緞鑲金九龍挖雲靴,踩上那黃色布屑。
“來,我敬愛的父親皇帝大人,”我笑容滿滿,“這一生,你想必不會再有機會看到這幕奇景,不會再有機會親腳踐踏自己的旨意,如今,我來成全你,作為一個皇帝,能夠親腳踩爛自己的旨意,想必你定是開天闢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一帝了,日後史書上當可書一筆,以作為你充斥鮮血呻吟和陰謀算計的帝王生涯中難得的軼事-----你不用感謝我,我只是一番苦心要你知道,這世上,帝王永遠不會是真正的至尊,旨意永遠不會是人人擁戴的綸言,對於漠視榮華,漠視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人來說,良心和尊嚴,才是唯一可遵循並守護的無上意旨。”
他被我硬拖著踩上那小小布堆,九龍雲紋靴似在微微顫抖,我毫無憫色的注視著他,一邊側耳傾聽著殿外越來越喧囂的動靜,一邊淡淡道:“我想,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所以我和你說這許多廢話------現在我不耐煩了,我只問你,方家姐弟呢?”
他默然,我冷冷道:“不要和我說已經殺了,從我第一句問到方崎時候你的神情來看,你還沒來得及處置她們-----你不打算殺她們,對嗎?你想要做的,是比掠奪生命更為殘忍的事,對嗎?”
他震了一震,嘎聲道:“你先放開我,我就放她們!”
我眨了眨眼,奇道:“父親,你不是一向自負聰明,也知道我不笨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