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男子是臘月的時候去的李家,都是夜裡去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李家便開始變賣家裡的物件兒,連一個板凳都沒想留下。
南槐香就是這會兒察覺到不對的,她家離李家近,於是日日留著神,甚至還為此養了一條狗。
直到年邊兒上的一日夜裡,南槐香的狗叫了,她立即起身去給狗餵了糧,然後爬上了李家的圍牆。
果然,那兩人又來了。
“他們的樣貌看不清,一個年輕些,一個瞧著是個中年人的樣子,一個個子高些,一個矮些。”
蘇卿:……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
南槐香說,那兩人走後不久,李家便開始收拾行李,這會兒李家也賣得差不多了。
想了一日,南槐香便找到了李家,說服他們,然後跟著他們一起,大年初一就星夜離開了李家村。
“如果你再見到那兩個,你還能認得他嗎?”蘇卿問道。
還能認得出來嗎?南槐香沉默了一下。
“我不能確定,畢竟我沒有看到他們的臉。”南槐香說到這裡,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下又道,“可是,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點特殊,又或許能聽得出來。”
蘇卿深深地看了南槐香一眼,倒是坦誠。
如果南槐香直接說能確定,蘇卿會打個問號,她之前說了看不清那樣的樣貌,又是趴在牆頭,離那麼遠,怎麼可能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可若南槐香直接說認不出來,蘇卿也會覺得她不夠聰明,畢竟是見過了的,總有些蛛絲馬跡。
而南槐香現在的說法,足見她是動了腦子,且是真誠的。
“很好!”蘇卿終於笑了。
那一刻,南槐香直覺得心裡的花兒都開了。
原來真正長得好看的人,給人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
“那邊應該還沒問完,不如你來說說,頡哥兒在李家的日子是如何過的。”蘇卿示意拒霜給南槐香搬了把椅子過來。
“多謝大姑娘。”南槐香坐下,又看了蘇氏一眼,果然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
在南槐香的記憶裡,並沒有多少李頡的影子。
李頡從軍的時候,南槐香也不過九歲,且整天在家裡不是幹農活,就是帶弟弟妹妹,哪有時間關注別人。
不過從家中長輩的閒聊中,還是零星有些印象,如李頡不是李家的兒子,是別人送過來的,看中的就是他們這裡夠偏,這孩子長大了也找不回去。
為了讓李家養著這個孩子,還給了銀子。
“可惡!”蘇氏緊抓著手中的茶杯,眼睛都紅了。
“夫人,事情都過去了,侯爺也回來了。”品紅在一旁勸解著,趁著蘇氏手頭一鬆拿走了茶杯,又用熱帕子幫她敷了敷。
南槐香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富貴人家的丫鬟都是這麼伺候人的?
原本南槐香還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在南靖侯府謀個事做,比方說當丫鬟。
這些丫鬟站在一旁,瞧著比做農活輕鬆多了。
可這一瞬間,南槐香知道這活計不是自己幹得了的。
而且李頡也不再是李頡,他叫蘇頡,是侯爺,是這侯府的主人。
“還有什麼?”蘇氏一臉期待地看向南槐香。
南槐香絞盡腦汁地,竟真的從記憶裡翻出幾段來。
比方說,有一回她抱著弟弟出門,不小心差點兒滑了,還是被蘇頡給扶住了,要不然她和弟弟不定就磕到了井邊的石頭上,命都有可能沒了。
“侯爺真是個好心人呢。”南槐香說道。
“這孩子就是心善。”蘇氏聽了連連點頭。
還有一回,南槐香做了野菜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