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呢”嬤嬤跟著笑了,彷彿還是那年二八年華的青春時候。
誰家兒郎跨青驄,玉穹寶劍抵萬疆。碧玉妝成待君顧,不為帝王入宮闈。
小姐那日回府之後,面色桃花興奮不已。寫下這麼幾句,看了又看。貼藏在日寫裡,直到入宮前夕才眼淚不駐地燒將去……
“你可知道他是誰?你該是知道了,我也知道了。可惜,再也……”方朱顏依舊莞爾,卻那樣蒼白到叫人心疼。
“小姐……”嬤嬤聲音很輕,像是要出言寬慰,又或者不過不忍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兵戎相接
細雨沐浴著京都的暮景,幾多悲涼。戰亂終究沒能消弭,離經數月,爆發到從未有過的高度。
陳英躲藏在軍營的最深處,每日淪落到燒火做飯,衝鋒陷陣自然也用不到她。呈然,對於她這種小命要緊的人,是不會為了出風頭,而要求上前線的。
“你多大了”如今陳瑛多了一項活計,便是照顧傷員。傷得太重的也是輪不到她,輕傷著包紮之類還是足夠應付得來。陳瑛正聊天的小孩,才十五六歲,竟然是主動要求上戰場。陳瑛可以明白男孩子的熱血,可是依舊勸想要勸他。
將軍百戰死,將士十年歸。可是,又有多少平民能靠著功勳,榮歸故里的?!
然而,這些薄弱的諫言又有何用?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盡相同,誰用能改變誰?世界觀?真可笑,自己又有什麼道理去指著別人……
“十五足矣!”男孩語氣裡充滿自豪,目光灼灼。
“那真是小男子漢了!”陳瑛揉了揉男孩的頭髮,溫柔地笑了笑。
“不,我是一名將士!”
“嗯,你陳大哥我知道”陳瑛一邊收拾著藥囊布料,一邊和男孩說著些家常。
皇宮的梨花林應該早就敗了吧,日落日升,便是月餘。
戰事頓時僵持下來,儘管這般也不斷有摩擦和鮮活的生命消亡。
“陳大哥,明天我就可以真正上戰場了!”男孩興沖沖地跑到陳瑛所在的醫帳,厚重的鎧甲穿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搭。
“瞧你慌張的”陳瑛整理藥包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有些勉強地笑著掏出帕子來,“看著汗流的。”
“陳大哥,你怎麼了?”男孩似乎感覺到了陳瑛的不對勁。
“沒什麼”陳瑛勾起嘴角,輕鬆的說道:“為你高興的。”
兩人雖沒有半分血緣,這兩個月相處來,陳瑛以將男孩當做弟弟了。而男孩也是願意與陳瑛來往,說些貼己的話。
聽到這個訊息,陳瑛變惴惴不安無法安下心來。那麼多人死,陳瑛覺得自己快接近麻木了。可是,阿杰怎麼可以有事呢?才十五歲,半大的還孩子就應該在大人跟前犯熊撒嬌,如今卻得那麼血淋淋地面對……
不行!陳瑛重重放下說中的醫書,帶動帳中的燭火無風自動。
從三個月前,慕容便開始駐紮軍營夜宿其間,陳瑛決定找他談談。可是用什麼名目呢?軍政大事,又怎能由著一小女子擅自多嘴。這樣想著,陳瑛又止住了剛邁出去的步子。
弱!真是一無是處。陳瑛幾乎要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氣哭了!
“我還能做些什麼,我真是白白活著!”陳瑛攢緊自己的手掌,很緊很緊很久很久……
白色的燭蠟淚滴成臺,在沒有雞鳴與犬吠之中燃燒到了盡頭。
第二日,便傳來那男孩戰死之訊息。當然,不可能有將領通報追為烈士之類。得到這個資訊,陳瑛還是透過一位老兵。
聽到這個訊息,陳瑛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她不明白自己應該想些什麼。是的,連思考也停滯下來了。一切,都只能是她一個人消化,連安慰也只是火兵頭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