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硬極了,彷彿就是用一塊破布墊在木板上,床的另一側貼著牆壁,月若懷抱雙膝屈在腳邊的角落,頭保持一貫的低著,看不見她的表情。
誰救了誰6
“這裡是什麼地方。”
用雙眼巡查完畢,夏侯凌沒好氣的問。
“離梁都不遠。”月若低垂著視線,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也不看自己,一般情況下,這個女人極少去正視一個人,更別說夏侯凌了,所以他也知道,她很喜歡獨處在自己的世界,不管周遭如何,她都在與世隔絕。
琢磨不透。
“為什麼不逃走?”
第一次救他,是因為那個時候狼群齜著獠牙圍著獸籠打轉,好吧,算她害怕了,所以他留得一命,那麼當他屠殺了那群野獸,她為什麼不跑掉?再救一次以報救命之恩?
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卻在她身上好奇重重,怎樣,換做是他,如何會救一個滅了自己國家的人。
“你還沒證明給我看。”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月若忽然頭也不抬的道,“不是要我睜著雙眼看你如何一統天下嗎?反正我也無事可做,不如就暫且看看好了。”
那口氣,就好像是百無聊賴,才勉強的站在那裡抱著雙手聽說書人說故事,心理狀態是,先聽聽看,故事到底動不動人而後再說一樣。
不如暫且看看。。。夏侯凌無奈一笑。
說得這般輕巧,如同天上的飛鷹只單單定在一個地方,彎弓就可以一箭射下來似的,這個女人真是。。。
可轉念一想,事實是他被她救了,本來可以看著自己死的,甚至說在他無力反抗的時候補一刀都不為過,但她卻沒有這樣做,而是找了個理由又救了他一次,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但應該是藉口吧?
如此想著,心裡有隱隱有些歡愉,這一絲沒有透露出來的情緒讓他自己感覺一陣莫名,他為何而歡呢?
這麼狼狽的樣子給人看了去,那這個人本該必死無疑,魏國神武的太子殿下怎麼能讓人看到不堪一擊的一面,可他不會殺她,反正月若早就很該死了。
沈婦認女1
在對這一切弄不明白的同時,反而心裡又想,天下早晚是他的,總之她得活著,他們都必須活著,才能看到那一天。
兩個人保持著慣性沉默,沒有反駁的夏侯凌也讓月若有些不習慣,這男人,不是一向愛在雞蛋裡挑骨頭嗎。
簡陋的木屋外,風呼嘯的颳著,微弱的燈芯在穿透進來的風中做著掙扎,看上去那麼無力,卻頑強的久久不滅。
罷了,安靜些好。
或許是體內還有殘留的毒素,夏侯凌很快再度昏昏欲墜的合上雙目睡過去,最後的意識,是覺得自己真的很疲憊了。
兩年來不斷的征戰,變得毫無生趣可言,什麼快樂,什麼恐懼,最初的感覺漸漸消失,到現在為止,算是告一段落。
是否代表自己可以閉上雙眼沉穩的呼吸?
似乎離天下,統一。。。又更近了一步,可這些字眼為什麼不能讓他感到快樂?
再想到此時此刻的情景,他和他的玩具,呆在這間看上去經歷不起風雨的木板屋子裡,氣氛有些怪異,有些滑稽,但心裡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月若,這個屬於他的玩具,這個女人,並不會害他。
為什麼呢?
他奪走了她的一切,毀滅了所有,她為什麼不殺掉他呢。。。
是啊,如果不是他硬要把她從燃燒的神殿裡拽出來,這個人早就不存在於這世界,如此,又有些讓人想不通透了。
或許這關係從一開始,就已經道不清楚,說不明白。。。
清早推開木屋的門,發出‘吱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