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攥住拳頭,一雙眼瞬間赤紅一片,他雖然早就聽說如今的後宮大權全都在駱心安手裡,太后大權旁落,地位岌岌可危,但他想太后終究是聶毅生母,哪怕被王氏一族牽連也不至於太過悽慘,可誰知如今親眼見到的畫面竟比他所設想的最壞結果還要糟糕幾倍。
低頭看著一地碎片,還有桌子上早就涼透的茶水,他抬腳就將桌子踹翻,暴怒道,“宮裡那些宮女太監呢,都死到哪兒去了!?堂堂一國太后晚上口渴卻連一杯熱茶也沒有,這些狗奴才是翻了天!老夫這就去宰了他們!”
說著他抽出腰間佩刀就要跨出大殿,太后趕忙拉住他,“大哥,那些狗奴才晚點懲處也不要緊,咳……咳咳……你先告訴我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要是被別人撞見,你我還有整個王家就都完了!”
提到這個,王國邦怒極反笑,猛地將佩刀拍在桌子上,“現在王家已經快完了,我要是再不來見你一面,你我兄妹二人恐怕只能下輩子相見了。”
一聽這話,太后手指一顫,滿臉的震驚和不解,“……究竟出什麼事了,我王家世代昌盛,以後只會越來越盛,何來‘完了’一說?而且你最後一句話是……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國邦一聽這話猛地皺起眉頭,“妹妹你竟不知道王家出了什麼事情?”
太后的臉色瞬間慘白,“家裡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自從那日聶毅下了聖旨,將後宮大權交給駱心安那賤人,我就相當於被軟禁了,根本一丁點風聲都聽不到,你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嚴重到爭分奪秒的地步,你絕對不會連夜跑到我這靈鳳宮來。”
王國邦一聽這話,冷笑一聲,滿眼火光,“好,很好,聶毅那畜生果然是下了狠心,連你這生母都不準備放過了。”
死死地攥住拳頭,他將最近短短七日的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太后說了,其中包括均地令的推行,也包括聶毅那支彷彿從天而降突如其來的兵馬,更包括王家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
聽到最後,太后的心幾乎從嗓子裡都快跳了出來,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此話當真?”
“小妹,為兄何時騙過你?如果不是眼下的情況太危機,我又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潛入宮中來看你?”
王國邦臉色凝重,目光陰冷一笑,“從小你將聶毅含辛茹苦的養大,老夫也自認待他不薄,甚至最後如果不是我們王家在後面做後盾,他今日何德何能坐上這帝位?可現在他翅膀硬了,嚐到皇權的甜頭了,就立刻要把我們王家置於死地,這一點他還真是像老皇帝,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冷血寡情!”
聽完這話,太后跌坐在椅子上,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去,眼裡一點一點的湧起熊熊烈火,最後將她整個人都徹底點燃。
她死死地捏著手裡那隻杯子,手背都因為用力冒出了青筋,“原來如此……這幾日我一直在想,聶毅何時變成了痴情種,為了駱心安那個賤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哀家,原來他是早有準備,明面上打著維護那賤人的幌子,背地裡卻是成全他的野心!”
“先是撬動王家的根基,然後再對哀家下手,等於直接斬斷了王家的左膀右臂,真是一出一箭雙鵰的好計策!”
她猛地一拍桌子,想到那日在駱心安那裡收到的屈辱,想到這些時日自己遭受的折磨和生不如死的日子,當然還有那個曾經要置她於死地卻被聶毅藏匿在宮中的洛心慈……以爪圍弟。
往事種種,入海嘯般湧入腦海,想及此處,她冷冷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早就知道聶毅瞞著她將洛心慈帶進宮裡肯定沒安好心,只是她才不通透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她才終於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