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白人又怎麼樣?哼槍子打到身上,照樣也是一個窟窿”簡旺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對錢世德,陸家順還能好說好話,可簡旺就不一樣了。華工裡面一向很重輩份,簡旺卻實在是太年輕了,能有資格坐在這兒就已經讓他很不爽,現在居然還敢反駁自己,陸家順登時就板起了臉。可他不知道簡旺也是個暴脾氣,聽到這他這麼不客氣的一句“小屁孩”,登時就氣得蹦了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那是白人……你知道什麼叫白人?人家發起火來,能把整個大清國都打成粉咱們這點兒人又算老幾?你們招惹了那些白人,這不是找死嗎?”陸家順也有些著惱,簡旺的態度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
“並不是我們要招惹那些白人,而是那些白人不想讓我們活下去。”郭金章拉了一把簡旺,又看著陸家順說道:“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丹佛的那些事情。幾千白人一下子就打到了咱們家門口,還打死了人,可那些白人是怎麼說的?是謀殺,說我們自己謀殺了自己人死的是我叔叔,親叔叔,丹佛的公共墓地不收他老人家,火葬場也不給火化,我自己在自己家的院子裡火化,他們又說我縱火……最後判了我一個死刑……我跑了,嗯,跑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兒氣,就找了他們的市長,搶了點兒錢,結果後來我被發現了,為了不拖累大家,我就跟侯叔他們留在最後,讓大家先跑……怕大家沒著沒落,我又分了每人一點兒錢。可你知道嗎?就是為了搶這麼點兒錢,那些白人就開槍殺人……七十二個,整整七十二個,這還是我們發現的,沒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一直到現在,我們還有一百多兄弟沒有蹤影。……是我們想招惹那些白人嗎?不是,是他們,他們不讓我們活啊。”
“……你跑就跑了,誰叫你去搶人家市長的?要我說,是你自己害死了那麼多人。”陸家順冷哼道。
“沒錯,”郭金章再次伸手攔住了要發火的簡旺,只是盯著陸家順的眼神愈發的生冷:“那些兄弟都是我害死的,這一點我從不否認。所以,我才要帶著大家安全地離開美國。而不是像可憐蟲那樣去乞求白人的原諒……因為,那根本就沒用。”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我看你就是想把所有人都禍害死才甘心。”陸家順叫道。
“你他M的說什麼?”簡旺大怒,忍不住叫道。
“老子說什麼要你管?”陸家順的臉色也是一黑,接著就轉向了候南,“侯老哥,你們丹佛那邊兒是怎麼教兄弟的,不知道怎麼尊重長輩啊?”
“長輩也得有點兒長輩的樣才成,那才能讓人尊重。”錢世德淡淡地冷哼了一聲。
“你什麼意思?”陸家順惱道。
“我什麼意思你清楚,哼,不試試怎麼才知道?那你幹嘛不試試?你這不擺明了是讓金章去送死嗎?你就是這麼給人家當頭兒的?”錢世德毫不留情地問道。
“你……什麼叫他送死?老子那是為了大家夥兒。”
“我們丹佛可沒有讓小輩兒去送死的長輩”
“?……”
接話頭的是李阿生,只是這話裡的內容……郭金章忍不住別過頭去看了這傢伙一眼,卻是隻看到這傢伙一本正經的,唯有臉上有點兒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的。
“好,好,你們丹佛的華工都是好樣兒的,我奧羅拉的都是孬種”一句接一句的譏諷終於讓陸家順的臉上掛不住了,當即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老子不跟你們摻和……哼,要不是你們,老子還在奧羅拉過得好好的,也不用擔這個驚,受這個怕。你們自己闖的禍,你們自己遭罪去,老子不奉陪了……哼”
“誒,我說阿順,你這又是何必?”看著陸家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丁懷遠趕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