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溫暖。
京城南城門。
一位青衫少年,側坐在一頭四蹄雪白的小黑驢身上,緩緩出城向南。
只見這少年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劍眉杏目,臉上帶有一絲微笑。
如果他不笑,看著還是個俊朗非凡的少年,可這一微笑卻讓人感覺這個人有些賤賤的壞樣子。
小黑驢的蹄子不緊不慢,踏踏踏。
賈蓉在京城待得有些枯燥,藉著此次的機會,順便放鬆一下自己,他誰也沒帶一個人上路了。
在騾馬市挑選了一匹比較溫順的小黑驢,他的騎術實在太勉強了,乾脆就騎驢。
誰能想到堂堂大乾朝的寧王,居然一個人騎著一頭驢出行。
關於寧王這個頭銜,賈蓉很高興地接受了,好像叫寧王的都是叛亂的主。
賈蓉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符合寧王這個稱號。
路途比較枯燥,也沒劫道的跳出來給他解悶。
他順著官道南下,這一天來到了齊魯大地上。
一陣嗩吶聲從身後傳來。
賈蓉趕著小黑驢讓到一旁。
是一群人在送葬,數個面黃肌瘦的漢子,費力地抬著一副沒上漆棺材。
棺材後面跟著是一位三四十歲的婦人,牽著三個孩子。
眾人算不上衣衫襤褸吧,也是補丁加補丁的。
撒紙錢也是捨不得的樣子,只是碰到了小路口才扔下幾張。
也許是眼淚流乾了,賈蓉沒聽到沒有哭聲。
“哎!”賈蓉看著這些人,嘆口氣,原來的他是不會多管。
可看到真實的百姓生活是這個樣子,也是有些觸動。
這是將來兒子的天下,怎麼也要做點什麼改變一下。
“劉五這個黑心的,你說這聖人家的管事,怎麼會這樣呢!”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啦!”
走在隊伍尾巴的兩個人在小聲說話。
賈蓉的修煉到了洞明鏡的最後階段,能聽清他們的說話。
“切!我是什麼都沒有了,大不了一死。孃的,等他再來咱們村收租時候,我宰了他!”
“你可別做傻事!你宰了一個管事,可咱們村就遭殃了,那可是聖人家的!”
“什麼狗屁聖人,咱們辛辛苦苦勞作一年。他卻要收走八成的租子,一點都不給我們活路,這還是聖人嗎!”
賈蓉在路邊聽到村民的對話,大致是知道了怎麼回事。
他沒想到地租能高到八成,而這裡的老百姓竟然沒揭竿而起。
“聖人啊!世修降表的聖人之家。”
本來賈蓉清單中沒有這家的,可路上的見聞,讓他把聖人一家也列入了進去。
賈蓉轉向來到曲阜,別問賈蓉的路引問題。
他拿著錦衣軍的銀色令牌,這塊牌子有權隨時調動三千人以下的當地駐軍。
賈蓉則不緊不慢地,牽著一頭毛色光亮的小黑驢緩緩進城來。
見到路邊一家還算是不錯的客棧,停下仔細打量一下。
客棧內的店小二眼尖得很。
一眼便瞧見了賈蓉身上所穿衣物並非什麼綾羅綢緞。
但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店小二心中暗忖:看這人模樣,雖衣著樸素,可氣質高雅,想必是個行事低調的有錢主吧!
於是乎,他趕忙滿臉堆笑、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招呼道:“這位少爺,您可是來小店住店的呀?”
“來間上房,另外我的寶馬良駒幫我照顧好了,多給些細料吃。”
賈蓉見這客棧還過得去,就是它了,隨手扔出一塊碎銀子給小二。